第3章

    

顧子風轉身,將剩餘的抑製劑拿出來。

好傢夥,整整一盒。

岑溪是有多嫌棄他?

顧子風手中轉悠著針管,將上麵的尖細的長針摁在堅硬的床頭櫃表麵掰彎。

他握著剩餘的管劑,走到衣櫃麵前,骨節因為用力而泛著白,他詢問道:“岑溪,是不是我平時太慣著你了,所以你才用自己的身體跟我鬨脾氣?”

“嗯?”

Alpha的聲線冷得讓人發顫,岑溪把自己的腦袋靠在臂彎中,淚珠還在臉上掛著。

他想哭出聲。

好痛啊……腳掌痛。

打針的地方也很痛……

現在顧子風不再釋放資訊素,在房間外的安撫性雪鬆味,早就隨著空曠樓梯間和客廳,散得幾不可聞,還不如衣櫃裡殘留的香味。

顧子風看著毫無動靜的櫃門,猛地把管中的液體摔到牆邊,玻璃渣碎裂開來,裡麵的液體洇濕了牆體,在壁紙上如雨水一樣垂落下來。

岑溪終於打開櫃門,崩潰著爬出來。

“彆……彆打碎!”

他以後隻能靠這些抑製劑了!

顧子風有彆人了,不會要他了。

岑溪哭哭啼啼地抓住顧子風的手,想從Alpha的手掌中拿出自己的抑製劑,他哭的眼尾通紅,眼眶還盛著大滴大滴的淚珠。

他驚惶地叫道:“還給我!”

“顧子風,你把抑製劑還給我!”

顧子風不為所動,他用力地一根一根掰開岑溪掣肘住自己的手指,發熱期的Omega弱得根本不夠看,他輕而易舉就能掙脫開。

繼續將剩餘的抑製劑摔到牆上。

“你住手,顧子風!”

岑溪哭得嘶嘶聲力竭,無助的捶著顧子風的手腕。

他罵道:“明明是你……先不要我的!我用抑製劑又怎麼了?!”

顧子風將所有的抑製劑打碎後,岑溪跪趴著,拖著兩條綿軟無力,血跡斑斑的腿往前跑。

哭得像死了親爹似的。

不過,他親爹也的確死了。

靠近牆那邊全是玻璃渣,在岑溪即將要爬到時,顧子風抿緊薄唇,將人提溜在了床上。

差一點,膝蓋上也全是傷口了。

以前岑溪發熱期,隻會綿軟軟地喊“要”,這次情況卻這麼棘手,情緒波動這麼大,顧子風一陣頭疼。

他摁住人,再次嘗試釋放資訊素,想要安撫Omega的情緒,但是冇想到岑溪竟然會排斥。

在床上掙紮著像被猥褻了一樣。

顧子風停止釋放,閉了閉眼,再度睜眼時,眼睛裡已經有了一點血絲。

他跪住岑溪的兩條腿,一隻手把Omega白皙細瘦的手腕舉過頭頂,強行止住身下人兒的動作,另一隻手虎口人兒鉗住尖細的下巴,讓岑溪的眼睛看向自己。

正色道:“岑岑,冷靜一點,看著我……我是你的Alpha,不要害怕。”

岑溪盈盈的眸光瞥向顧子風漂亮淩厲的眼眸,隻要他現在微微抬頭,就能碰到他鋒利的下頜線。

他停止擺動,在顧子風溫聲細語下,加上第二管抑製劑強製性的清醒下,神色微微柔和。

顧子風見人安靜下來,才鬆了一口氣。

再這樣一會兒,整棟彆墅都怕要被岑溪摔得稀碎。

青色的床單上沾染的鮮紅的血色,顧子風這次可以放心地釋放資訊素,雪鬆和小蒼蘭糾纏,如火一般,愈演愈烈。

溫熱的手抬起,顧子風指腹落在岑溪下巴上的痣上,輕柔的摩挲著。

岑溪的瞳孔微縮,他偏過頭,抗拒道:“彆碰這裡……”

噁心……

顧子風的白月光、初戀情人——胥柯,在同樣的位置,也有這一顆痣。

這讓岑溪覺得生理性的不適。

他一直不是顧子風的A計劃,而是B選項。

在這場婚姻中,他隻是一道選擇題,因為和正確答案長得太像,所以被選中了,成了替代品。

顧子風聲線微啞,看到岑溪的拒絕,鬆了他腿上的束縛,憐惜又不捨地鬆開手。

“為什麼不能碰?——明明很漂亮。”

因為情緒激動的哭泣,褐色的痣已經被染紅,如同硃砂一般,美得驚心動魄,讓他欲罷不能。

岑溪的眼神逐漸空洞,聽到顧子風極少會出現的讚美,冷笑一聲。

“是因為漂亮,還是因為像他?”

話音落下,兩個人之間的氛圍像窗外呼呼的冷風,冷得讓人窒息,似乎空氣都停滯了。

顧子風坐起身,徹底放開岑溪,問道:“像誰?”

岑溪蜷縮著還在流血的腳掌,咬著牙,戳穿道:“胥珂啊……那位優秀的古典舞演員Omega。”

顧子風的眼睫狠狠震顫了一下,看向平時溫順甜軟的岑溪,此時咬牙切齒地看著他,那質問的眼神如同一把利刃,要把顧子風的心掏出來。

他難得冇有反駁,靜默下來,問:“你怎麼知道他的?”

岑溪從柔軟的床上爬起來,瘸著腿從衣櫃裡薅出自己的手機,打開相冊介麵,狠狠地摔倒顧子風麵前。

落入眼簾的是顧子風和胥珂出入各種場所,拍攝角度刁鑽,照片極多,畫麵中的兩個人或曖昧或纏綿,明明是極其正常的並排在一起走場景。

但因為兩個人身高容貌的適配度,就會引人遐想。

在外人看來,簡直天作之合。

岑溪看著顧子風沉默的表情,氣道:“我還去查了,他和你的契合度90%,比我高多了。”

岑溪和顧子風的契合度85%,在一眾的夫妻裡,匹配度還算高了,但贗品遠遠比不上真跡。

聽到這句話,顧子風終於抬頭,含著怒氣的目光從手機轉移到岑溪那張發熱期才冷靜下來,但因為受傷,所以臉色慘白如紙,加上臉頰兩處微紅的精緻麵容上。

他緩緩起身,Alpha高大的身形和凜冽的氣息把岑溪籠罩住。

顧子風隱忍的怒氣終於被岑溪牽引出來一點點。

他問道:“你派人跟蹤我?”

說著,他身上煩躁的資訊素愈演愈濃,他罵道:“岑溪,你竟然還私查契合度,你不知道你這叫侵犯彆人**,已經犯法了嗎?!”

曾經乖巧的Omega會咬人了。

不聽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