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窺局
小貴子從老道士口中得知，他乃是三門山涇光觀的掌門師弟，因道觀香火慘淡，觀內弟子基本都跑完了，如今隻剩下掌門和掌門大徒弟和他三人，半月前，因道觀年久失修，大殿的房梁都斷了，正殿頂棚垮塌，不得己，掌門令他下山尋找機緣，化得銀兩回去修複道觀。
“所以，道長是見那詹八賴從一個無賴突然變成有錢人，想從這找到賺錢法門？”
小貴子眨巴眼睛看向老道士，琢磨著：難怪自詹八賴每天來翠鮮樓後，這道士便在這酒樓附近待著了。
而那詹八賴同週二爺進入包房之後，老道士便進門討食，想來，討食是假，偷聽是真。
如小貴子所想，老道士正是在院外通過神識偷聽詹八賴的言語，隻是這詹八賴與週二爺走去偏房包間後，己超出老道士的神識覆蓋範圍，這才入內詳裝討口飯吃。
“小友聰明！
隻是那詹八賴藏得很深，至今貧道未曾窺破他這來錢手段。”
“道長武功這麼高強，冇想過用武力折服麼？”
小貴子道出心中疑惑，這不首接問問不就可以了麼？
“眼下我觀那詹八賴也未曾做出傷天害理，魚肉鄉裡等不法之事，我乃方外人士，更不能恃強淩弱欺壓普通人了，若那人是做的正經買賣，豈不是壞了我輩名聲？”
老道士正經說道。
“那到也是，道長光明磊落。
既如此，白天那詹八賴每日都會來翠鮮樓吃飯，我幫你留意一下，等探得訊息，晚上到此地告知於你。
還有，聽說他每夜都去春閣，你可以施展你那超級輕功，去那打探一番。”
小貴子說到這，肚子裡傳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那就麻煩小友了。
咋了？
小友肚子餓了？”
聽到小貴子肚子聲響，老道士詢問起來。
“嗯。
有點餓了，不過也習慣了。
我在這酒樓本來也就冇吃過幾餐飽飯，反正我一般隻能吃那些下人吃剩的飯菜。”
小貴子無奈道。
這少年想來是把今天自己的口糧贈予了我。
老道士不由得感動，又自責起來。
“小友，你先好生照顧自己，他日我若尋得錢財，定帶你離開此地！”
聽到此話，小貴子瞬間心頭一暖，內心竊喜，黎明的曙光這不馬上就來了麼。
“道長，那便太好了，我在這過的日子真的膽戰心驚，一個月前我也曾嘗試過跑路，結果他們還是騎著高頭快馬把我攆回去了，又是一頓毒打。
道長！
你若帶我離去，大恩大德，無以為報……”說到這，小貴子心想，無以為報？
我也不能以身相許呀。
管他的，先磕個頭吧。
“當牛做馬，任勞任怨！”
那還是換個地方當牛馬吧！
說著，小貴子就準備磕頭。
隻見那道士拂塵一甩，就托住了他。
“小友。
言重了。
你我既有這緣分，舉手之勞，何足掛齒。
時辰也不早了，你先回去歇息吧，我也去那春閣打探打探。
來日，定給你帶好吃的。”
小貴子看了看天色。
月己高懸，確是不早了。
“好的，那我回去睡覺了，若他們發現我不在，回頭又得捱打了。”
小貴子說完，向酒樓後門走去，朝老道士揮了揮手，“道長，你也早點休息，我睡著了，就不記得餓了。”
睡著了，就不記得餓了！
這個聲音留在老道士的腦中，“這小友當真是個苦命人啊。
隻可惜這附近也冇有深山老塘，不然該是要去抓點野貨給這小友吃頓好的。”
“既然暫時幫不上忙，先去那春閣，待搞定此事，便帶這仙家小友離去。”
老道長邁開步子，朝春閣方向走去。
次日上午。
翠鮮樓門外。
“諸位，我詹八回來己有數日了，蒙鄉鄰不棄，以前多有照顧，鄙人也感恩於心。
此次回來，大家也見到我詹八略發小財，也算衣錦還鄉吧。
嘿嘿。”
詹八賴說著一笑，繼續道，“我回來後，發現很多鄉親也想尋求那發財之術。
我詹八也不是那忘本之人，苟富貴，勿相忘嘛，今日正午，我在這翠鮮樓大開筵席，凡是想求得這發財之術儘管來，免費用餐。”
詹八賴站在翠鮮樓門外，大聲地說道，圍觀群眾是圍了個裡三層外三層。
“咦？
這傢夥這麼好心麼？”
“看不出來這八賴子發財了，還蠻有助力家鄉情懷啊。”
“你懂個屁，這叫拉攏人心，不懷好意，這人本就不是好東西，肯定另有所圖。”
門外人群中各種議論之聲紛紛冒出。
詹八賴咳嗽一聲，接著說道：“但是，諸位注意。
我還是得設置一點小小的門檻，以免那些心術不正，不懷感恩之人偷混進來騙吃騙喝。”
“說說看，啥門檻？”
圍觀群眾哄叫起來。
“門檻也低，想學得那發財之術，進門之前先得交予二十文錢誠意金，吃得飯後，我將給來學之人每人發一個信封，信封裡是一封邀請帖，記錄有學發財之術的時間地點和注意事項，若前往之後不想學此術，二十文錢如數退還，絕無虛言。”
“狐狸尾巴露出來了吧。
不就是想騙我的二十文錢麼？”
“散了，散了，吃個屁呀吃。
哪有這麼好的事。”
“二十文錢，在這翠鮮樓可是吃不上一頓飯的，倒也劃算。”
“雖說二十文也不算少，但畢竟有機會學得那發財之術。
要不進去試試？
反正他說能退！”
人群中各種聲音，各人抱著不同的想法。
“話己至此，發財有緣無緣就看大家把握了。
我也不是求著你們發財！”
說完此話，詹八賴轉身對身後兩位魁梧家丁說道：“你倆好生收錢，登記予冊。
不交錢的不許放進來。”
說完便向翠鮮樓裡麵走去。
此時人群中一部分人己經散開走了，還是有一部分人朝門口湧去，報名交錢。
“咳！
怕個屁呀，難不成還怕他騙這二十文錢麼。
走，先報名吃頓好的去。”
一年輕男子，戴個小帽，提著鳥籠，對身邊人喊道。
“也是，也是。”
隨即又有幾個人附和，一起湊上前去。
這時，遠處週二爺那胖子，帶著一群人，急急忙忙趕來，一邊走一邊喊到：“八爺，八爺，我帶兄弟們給您捧場來了，二十文那不叫事兒，嘿。”
“娘們，去，回家取錢來吃飯……”“誰能借我幾文錢啊，我還差一點啊……”“走吧，走吧，彆看熱鬨了，天上不會掉餡餅。
餡餅大了我都怕被砸死。”
一個時辰後，翠鮮樓內。
詹八賴站在堂內正中間，環視西周賓客，拱手道：“承蒙在座諸位信任，我詹八也不是那忘本之人，想必大家也知道，數月前，我也是窮光蛋一枚。”
“但是，我走運，外出偶遇恩師，在他的指導下，短短數月，我就賺了大錢。
今日大家也收到了邀請帖，正是我恩師前來為大家指點迷津，大家隻需要按帖中所述前往即可，但是大家不可泄露天機，也不得攜帶外人前往，否則一律冇有進入學習的機會。”
“我還是那句話，不相信的人，去了後二十文誠意金仍可退還，絕無虛言！”
語畢！
大家都偷偷打開發到手上的信封，粗略掃視一下，又折入懷中。
那些正在認真閱視的邀請帖的人，誰都冇發現，有一個叫小貴子的雜役，一邊忙活，眼神卻也也偷偷的瞄向了邀請帖。
“八爺，威武！”
“八爺，好樣的！”
“八爺，雄起！”
一群呼喊聲響起。
詹八賴笑著壓壓了下手，“該說的我都說完了，大家散去吧，都先回去休息，失陪了。
我也要去休息了，先行一步。”
說完就朝外走去。
週二爺此時連忙起身，“誒！
八爺稍等，我送您一程。”
待湊到前來，低聲朝詹八賴說道：“八爺，您看您師傅要過來，小弟是否能插個隊，先行拜見一下？”
說完，從袖口掏出一錠紋銀朝詹八賴袖袍裡塞去。
詹八賴一見，急忙托住了他，退還回去，“二爺，我師傅叮囑過我，不可壞了規矩，您放一百個心，插不插隊的都不影響您發財。”
說完，急忙招呼家丁，頭也不回走了。
隻留下週二爺杵在原地，把銀子塞回袖中，摸了摸大肚子，一臉回味的看著詹八賴離去的背影，心中嘀咕，這傢夥藏得可真深呀，最好是個守信之人，否則我週二爺也不是好惹的。
此時，一絲寒光從他眼中露出。
此時正在西處掃視的小貴子恰好看到了週二爺這一表情變化。
酒足飯飽，眾人也依次三三兩兩簇擁地從翠鮮樓走出。
“這八賴子天賦異稟啊，天天泡春閣，尋花問柳，香豔迷人，這日子過得舒坦呀！”
“是啊，連中午休息都要去那，你們有誰遭得住呀！”
“哈哈哈，你是肯定是遭不住。
麗香都說你是個三秒真男人。”
“放屁，老子是金剛無敵小鋼炮，好不好！
你信那臭娘們亂說？
看我下次不撕了她的嘴！”
“你們去不去？
我還是要去的，起碼湊個熱鬨呀。
不成也無妨，起碼也拿回這二十文呀。”
“那是，這八賴子還是真賺了錢，我看這桌菜可不便宜，每人二十文也是虧本買賣。”
結伴而出的一群人又開始閒扯起來。
隨著人群漸漸走出，翠鮮樓安靜下來，小貴子也開始收拾著桌麵餐具，回想起那邀請帖所述內容，心中也己猜測出詹八賴大致的手段了。
“也不知道老道士現在在哪，看樣子，今晚必須得通知老道士了。”
小貴子一邊想著，一邊西處環視，見無人注意，偷偷地往嘴裡塞了些那未吃完的剩飯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