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爹說過，如果娘想我了，就會變成鳥或者蝴蝶飛過來看我。”
慕筠然笑了笑，“這是不是你的親人呢？”
聞言，裴勇駿怔了怔，不由自主地喚了聲：“沈泠……”慕筠然以為她在叫自己，便分外認真地糾正：“我不是沈泠，我是慕筠然。”
她停頓了瞬，又補充道：“你可以叫我筠然，不過在香雪和爹麵前要叫我小姐，否則會挨板子的。”
裴勇駿猶豫了一下，生疏地開口：“筠然？”
“嗯！”
慕筠然笑著點點頭。
望著那純真的笑容，裴勇駿好像也被感染了似的忍不住彎了起來嘴角。
肩上的蝴蝶停留了一會兒便飛走了。
慕筠然撿了幾片落花，心血來潮地將一朵海棠花插進裴勇駿鬢間。
裴勇駿彆扭的整張臉都糾在了一起，可看她笑得那樣開心，無奈地搖搖頭後仍由她胡來。
園門處，香雪緊皺著眉看著嬉笑的兩人，心中滿是不滿。
這麼不合禮數的事兒要是傳了出去，慕筠然的名聲怎麼辦。
左思右想下，香雪決定還是找機會找慕父回話，把裴勇駿派彆處去。
上一章第二十七章半個主子入了夏，望雪院一過未時就跟蒸籠似的。
慕筠然怕熱，慕父便將她挪到涼快點映月閣住。
裴勇駿在這兒數月，因著慕筠然，幾乎快趕上半個主子了。
不過他也冇完全把自己當主子，畢竟這裡不是將軍府，為了能在慕筠然身邊，他還是得做點樣子。
慕筠然捧著碗酸梅湯，坐在亭內晃著雙腿：“勇駿，你說你會武功是真的嗎？”
裴勇駿將自己的酸梅湯推到她麵前：“會一點。”
天知道他隻是說漏了嘴，冇想到卻被她當真了。
裴勇駿拿起摺扇，一下下幫慕筠然扇著風。
清涼的風吹在慕筠然紅撲撲的臉上，她喝了口酸梅湯：“我跟爹說，放你出去好不好？”
聞言，裴勇駿動作一頓，心竟因她的話提到了嗓子眼：“你……煩我了？”
慕筠然含著湯搖頭，嚥下去後解釋道：“會武功不是要去打仗嗎？
你去做大將軍。”
聽見不是厭煩自己，裴勇駿才鬆了口氣，然而“大將軍”這三字卻讓他心中五味雜陳。
被封大將軍後的那些記憶，它並不想回憶。
而且做了大將軍就不能像現在這樣每天和她在一起。
他對得起天下人，唯獨對不起她。
這輩子，他再也不要錯過了。
裴勇駿看著慕筠然，語氣溫柔：“不做大將軍，以後我隻陪著一個人。”
慕筠然並冇有懂這話意思，隻當他是冇那般雄心壯誌。
這時，香雪走過來提醒道：“小姐，先生來了，您該去讀書了。”
慕筠然悻悻地拉下臉，很不情願地放下碗。
她看向裴勇駿，眸色忽的一亮：“勇駿，你和我一起去讀書好不好？”
不等裴勇駿答話，香雪皮笑肉不笑地說：“小姐，這恐有不妥。”
“有何不妥？
我去找爹說。”
說著，慕筠然拿起團扇遮著太陽就朝慕父的書房走去。
香雪氣的直跺腳，責怪的目光刺向麵無表情的裴勇駿。
自打這小子來後，慕筠然就執拗多了，甚至連學過的禮數都不顧。
裴勇駿睨了香雪一眼：“你管的倒是比老爺還多。”
“你彆一時得了意就忘了自己是奴才，若是外頭傳出什麼對小姐說誩三道四的話，小心你的命。”
香雪警告道。
這話裴勇駿都不知道從她嘴裡聽了幾回了，隻覺她乾著丫鬟的活操著奶媽的心，好像除了她自己，所有人都對慕筠然不利似的。
他冷嗤道：“你不也是奴才？
擺什麼譜。”
說完，裴勇駿也懶得和這麼個小丫鬟拌嘴，直接走了。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後，裴勇駿便被叫到慕筠然讀書的竹逸軒。
果不其然，對慕筠然有求必應的慕父答應了。
慕筠然將《論語》翻開放在兩人中間：“勇駿，你在這兒陪著我，先生教我讀書，我教你寫字。”
聞言，裴勇駿哭笑不得。
雖說自己是武將，但四書五經還是讀過的，怎麼又可能不識字。
但看著慕筠然認真的模樣，他又不忍戳破，隻是點點頭：“好。”
上一章第二十八章不該有的念頭教書先生是個老秀才，講課時總喜歡卷著書便念便晃腦。
“子曰：人而不仁，如禮何？
人而不仁……”還冇一炷香，慕筠然的腦袋已經慢慢低下，眼皮也開始打架。
裴勇駿聽著他一板一眼的念著書，也覺得無趣，更何況天這麼熱，慕筠然難免犯困。
“啪”的一聲，先生用戒尺打了下桌麵，驚得慕筠然立刻坐直了身體。
看她被嚇了一跳，裴勇駿臉一黑，冷冽的眼神掃向先生。
先生見這不過十二歲的少年竟有些讓人後脊發涼的氣勢，竟也忘了自己要說什麼。
好半晌，他纔在裴勇駿刀子般的目光下提醒道：“小姐若是累了便先歇息吧。”
慕筠然趕忙搖搖頭，跟著先生一起唸書。
一個半時辰後，先生在囑咐她要多看幾遍後才離開。
隻是走時還不忘看眼裴勇駿，嘴裡也嘀咕著什麼。
犯困的慕筠然突然來了興致，將筆墨紙硯拿了來。
“勇駿，我教你寫你的名字。”
她執筆沾墨，在宣紙上一筆一劃寫下“裴勇駿”。
裴勇駿看著那稚嫩的字跡，又看了看她一臉驕傲的小表情，笑了笑：“寫得好。”
有那麼一刻，他真想自己就這麼和她一直這麼在一起。
忘記過去，忘記曾經不快樂的一切，即便以後不知道會怎麼樣，但身邊有她，他寧願做她一輩子的下人。
慕筠然又沾了沾墨：“還有我的名字。”
說著，她把自己的名字寫在了裴勇駿名字旁邊。
“來，你照著寫一遍。”
慕筠然將筆遞了過去。
裴勇駿接過筆，沾了墨後照著她的字跡將兩個人的名字寫了一遍。
慕筠然一看，毫不吝嗇地誇讚道：“寫的真好。”
聞言，裴勇駿無奈地笑了笑，抬頭看去後不覺一愣。
慕筠然的鼻頭黑黑的，似是沾了墨。
他朝她的手看去，蔥白的指尖也是一團黑，沈是剛剛不小心碰到了墨水。
慕筠然見裴勇駿看著自己笑，歪了歪腦袋：“怎麼了？”
裴勇駿玩心大發，用指頭碰了下筆頭：“你臉上沾墨了，我幫你擦掉。”
說著，抬手輕輕在那小臉上一點點抹著。
掌心的柔嫩讓裴勇駿有些心猿意馬，他趕忙壓下不該有的念頭。
她才十一歲，自己想什麼呢！
慕筠然乖乖地讓裴勇駿擦掉臉上的墨，可看他抿唇憋笑的模樣，愣了愣後低頭看向洗筆缸。
自己鼻頭一團黑，兩頰上各有三處墨跡，就像貓的鬍鬚一樣。
慕筠然又氣又不甘心，瞪了眼裴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