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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飛 作品

第03章 003

    

我的工作變得忙碌起來,也己和銀果和好如初。

年底鄉鎮上的事兒特彆多,我幾乎每天都要給各村打電話通知鎮上安排的工作,又莫名其妙的乾上了計劃生育的活兒。

縣裡要求鄉鎮所有的計生資料都要重新登記造冊,鎮上本來在搞這項工作的人休了產假,據說要有半年,齊飛打開檔案櫃給我看資料的時候我目瞪口呆,對於計劃生育我隻知道隻能生一個,除了避孕套以外的其他計生手段和方法政策聞所未聞,而且現有的資料混亂不堪,隻是理順年份都得費些功夫。

齊飛拿著一張新製的樣表給我,讓我對照每一個登記在冊的名字詳細重填一遍。

“這事兒不難,我教你個辦法,先一年一年一個村一個村分出來,填的時候一定不能馬虎,姓名性彆,出生年月,避孕措施絕對不能填錯,仔細一點就行了。”

我看著整整一櫃子的檔案盒發懵,隻好按照齊飛說的一份份歸類,我把資料鋪在桌子上挑挑揀揀,等到桌子都鋪不下了乾脆又都抱到綜治辦攤到地上。

我用三天時間全部分類完成,剛填了幾份表就又乾不下去了,因為那晚加班的時候我不明白表上的“結紮”,“上環”是什麼意思。

除了我,辦公室隻有鵑姐一個人還在搞報表,我鼓足勇氣,難以啟齒地去向她請教,她看出了我的難堪,不動聲色的在我拿去的幾張表相應的選項上打了√,又像生物老師一樣用最簡單的幾句話告訴我,男人結紮,女人上環。

聽完我以為是把男人像紮氣球一樣紮住,首冒冷汗,一臉驚訝地望著她。

“這是一種手術,你照著填就行了,還漏了一種是打針的,你要是看見不明白再來問我。”

“打針打到哪兒?”

我隻覺得恐怖,不假思索地問她。

“打胳膊上呀。”

鵑姐忍不住大笑。

我麵紅耳赤狼狽不堪,我想如果讓銀果知道一定會遭到她無情的恥笑。

我見到了苗北京,濃眉大眼一身正氣。

在鎮上逛了一圈後我建議到龍羊酒家去吃飯,銀果踢了我一腳,苗北京抱歉地告訴我他是回族。

我慌亂地說了一萬句對不起,後來去吃了烤肉。

苗北京總是彬彬有禮,極有修養,落座的時候他給銀果拉凳子然後和我坐到一邊,烤串兒總挑冇有肥肉且大塊兒的給她。

“瞧瞧人家。”

銀果拿著羊肉串兒的簽子在我眼前晃。

我確實不會照顧人,包括以前和林瑤在一起。

我深感慚愧,學著苗北京的樣子殷勤地倒茶,在銀果麵前裝的和孫子一樣老實,她倒很受用,歡天喜地。

看著苗北京,我突然由衷地感覺如果他不是回族,銀果要嫁就一定要嫁他這樣的人。

我們吃了二斤黃燜羊肉,50個串兒和每人一碗麥仁。

銀果喝了3罐啤酒,我喝了6罐,她開始數落我宿舍滿地菸頭臟的像個狗窩,趨炎附勢見利忘義。

學著我給書記鎮長點頭哈腰的說話,陰陽怪氣地誇我給領導宿舍打掃衛生,深受領導喜歡。

我說人在屋簷下,能屈能伸纔是大丈夫。

苗北京笑著打圓場,作出出極力撮合我和銀果的努力。

“要我說銀果,”我用鐵簽敲著桌子:“你堂堂大學畢業生,膚白貌美,除了有時候神經有點不正常那也是萬裡挑一,你跑到這兒來跟我們遭什麼罪。”

銀果摸摸自己的臉蛋朝著反光的玻璃照了照:“我也覺得。

不過我現在挺好啊,龍羊這麼漂亮,又在政府工作,多少人想進都進不來呢。”

“瞧你那點兒出息,龍羊就地理位置來說就是一片死地,走到這兒你就走到了世界儘頭,天涯海角,想要出去那隻有一條路,回頭是岸。”

“聽說以前龍羊不是通航嗎?”

苗北京饒有興趣地問。

“以前是有,我們這兒號稱小香港的時候,那會兒還有航運處,我不是帶你們看過了麼,不過那麼大的一棟樓冇幾天就關了,航線也停了。”

“為啥?”

“那我不知道。”

我急忙又轉向銀果:“再說了,我們三個在這兒就是個臨時工,你看你每天忙的收發檔案,接電話那叫一個氣派,其實就是個打雜的,你這麼年輕漂亮就算考不上給人當二奶也比這榮華富貴!”

銀果揪住我的衣領:“要當我早當了,當年我們係的大教授都願意為我拋妻棄子,比你還賤,我是一個有氣節的人,不像你做夢都想吃軟飯。

可惜啊可惜……”“可惜什麼?”

張北京很認真的問。

“可惜他不僅長得像個拖把,身子又和搓板兒一樣,就算有富婆也會嫌他硌的慌。”

我溫柔地握住銀果的手,用袖子擦了擦嘴角:“好像你見過一樣。

我的身子。”

“滾一邊去!”

銀果抽回她錦緞一樣滑潤的手向苗北京說:“他的哈喇子都快掉我手上了。”

我靠上椅背,點上煙看著天花板仰天長嘯,其他桌的客人和老闆一同望向我。

“銀果,以前不瞭解,今天也不是很瞭解,但是我覺得衛凡特彆有意思,桀驁不馴。”

苗北京語重心長:“他說的不錯,我們在這兒就是臨時落個腳,趁這段時間好好複習,咱們三個一起考上公務員。”

“你閉嘴。”

銀果肘在桌子上,指著苗北京說:“考上公務員又怎麼樣,每天和三孫子一樣,像衛凡似的每天搖尾巴?

再說了你一富二代跟著瞎饞和什麼?”

“什麼富二代?”

我瞪圓了眼問。

“你不知道?”

銀果冷笑了一聲,“苗記,咱們全州每個縣,還有西寧的苗記都是他家的。”

我變得激動起來:“我操!

不是吧!”

苗北京臉紅了,笑著點點頭。

“他媽的滾蛋滾蛋,我最煩的就是文學源於生活,再不努力就要回去繼承家產。

我本來得意你羨慕我和銀果牽腸掛肚的友誼,原來我們不是一個階級,我倆隻是你的素材庫。”

我一把摟過銀果,甜蜜又嘚瑟地告訴苗北京:“所以,你得不到她。”

苗北京哈哈大笑,故作慘淡又酸楚地說:“我冇資格跟你搶。

你要成了龍羊的土皇帝銀果那也是高高在上的正宮娘娘。”

銀果己經醉了,靠在我肩膀上甜嫩地回答:“我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