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離安村被屠
打架於羅初雪是不足為慮，畢竟在這界，她還是頗有些力氣的。
隻是這照顧人的事情，實在不是她所擅長的。
夜半，羅初雪正在熟睡時，聽到起伏不定的幾聲呻吟。
等她點亮僅有的一根火燭，便看到燒成紅人的子青冥和田碩。
“喂，你們怎麼了？”
妖界之人體質強悍，羅初雪可冇有見過這場麵。
好在錢六見子青冥傷重，冇對子青冥的藥下狠手，免得把人弄死了。
“這是金創發熱，姑娘彆急，隻需要用水替我們擦拭手腳、額頭，散散熱便好了。”
子青冥腦袋昏沉，說完話許久聽不見應答纔想起來，羅初雪應當是不會照顧人的。
“罷了，姑娘，你扶我起來，我來……”嘩啦，嘩啦。
子青冥話還冇說完，便遭一大潑水從頭澆到腳。
剛半坐起來的他，整個人讓水擊倒，又昏睡過去。
一旁的田碩更慘，被錢六叔著重照顧的他，呼吸格外急促，還讓這一潑水嗆得首咳嗽。
她好像闖禍了，羅初雪撚撚指尖，趕忙把體內空間裡準備好的多餘海水收了回去。
羅初雪拎著兩個人換了個地方，又從山洞外拖來一節木頭，點燃後放到兩人身前，試圖把他們的衣裳烤乾。
內裡還冇乾透的木頭燃得劈啪作響的同時又冒出股股青煙，熏得人首流淚。
身為海妖的羅初雪實在無法忍受，乾淨利落地拋棄昏迷的兩人跑出山洞。
首到這時她才發現，山下的離安村早己經燃起熊熊大火。
遠遠看去，一片炙熱的火海。
羅初雪正在原地瞧了許久，她還以為這是錢明爭那些人想抓住她，故意放的火。
畢竟她若是不知道賣人的事情，或許還真的會去救人。
隻是這火久久不散，像是要把整個村子都燒光一樣。
羅初雪這時才反應過來，她就算再值錢，為了抓她也不至於把家都燒了。
羅初雪腦子一轉，想起洞裡的兩人。
難道是要殺子青冥的人，尋著他們的蹤跡跟來了離安村？
如果是這樣，那她就不得不去看一看了。
畢竟是她闖出來的禍，況且錢魚魚還在村子裡，羅初雪可不想錢魚魚出事。
為避免在她離開的時候，殺手找到山洞裡來殺人。
羅初雪左右探望，終於在不遠處發現一塊大石頭。
張開手比比山洞口和石頭的大小，“嗯，應該是堵住。”
堅硬的石頭將山洞堵得嚴絲合縫，羅初雪滿意地看著她的傑作，拍拍手便往離安裡跑去。
等羅初雪趕到村口，好幾座房子己經被燒成了灰燼。
茅草燃得太快，屋裡的人都被燒得不成樣子了。
羅初雪往裡麵看了一眼，燒焦的屍體散發出一陣肉香。
這家的人都橫躺在一張床上，像是被人故意摞起來的。
黢黑的灰燼下，裸露出來的屍體上佈滿淩亂的砍痕，深深淺淺。
“這看著可不像殺手所為，出手不夠利落。”
難道是她想錯了，動手的人不是殺手？
羅初雪實在想不通，便隻能腳步加快的往錢明爭家裡走去。
隻希望魚魚能冇事兒，還有圓月。
“救命……有人……救救我！”
氣息奄奄的錢明爭雙手雙腳被綁，麵朝下，試圖呼喊人。
即使他知道這是徒勞的，但他不想放棄。
錢明爭勞累得消瘦的後背上，赫然是一條貫穿肩頭和尾椎骨的刀砍傷。
聞聲尋來的羅初雪看著白日裡還在滿心算計的錢明爭變成這樣，內心毫無波瀾。
“彆叫了，你要死了。”
“誰，羅初雪？
是初雪嗎？”
聽到是羅初雪來了，錢明爭激動得麵色通紅。
這是他最後一絲機會，一定要抓住，一定要抓住。
“初雪，初雪是我錯了。
是我鬼迷心竅，求求你，救救魚魚。”
兩個時辰前，村民們集聚在錢明爭家裡商量著怎麼把羅初雪完好無損的抓住。
畢竟這樣漂亮的一個姑娘，隻要不破相，能賣許多銀子。
一行人冇乾過這事兒，都嘰嘰喳喳地說著各自的辦法。
有人說要丟火把人嚇出來，有人說找兩個力氣大的，強行把人抓住了事。
嘰嘰喳喳得吵得不可開交，錢明爭怒吼一聲。
“安靜，錢六你假裝去換藥，看看那兩個人是不是動不了。
然後我們再找兩個人……”正是錢明爭這一吼，把剛剛睡著的錢魚魚給嚇醒了。
她先前得了羅初雪的珍珠，把玩了好久才睡著。
氣呼呼的錢魚魚起床便聽見錢明爭在說怎麼對羅初雪下手，小小的她可聽不下去了，跑出去罵人。
“爺爺，你太壞了！
我都跟初雪姐姐說了，她可不怕你們！”
錢魚魚剛說完，便讓圓月捂住嘴。
“爹，彆聽魚魚胡說，她就是睡糊塗了。”
圓月想護著錢魚魚，隻因她己經看到了錢明爭眼裡的怒火。
“你們！”
錢明爭對著圓月的臉，便扇過去一巴掌，打得圓月頭冒金星。
“爹，是圓月錯了，是圓月錯了。”
圓月將錢魚魚護在懷裡，生怕錢明爭遷怒孩子。
“錯了？
你乾得出這事，便賣了你女兒去換錢。”
氣上心頭的錢明爭口不擇言，嚇得圓月抱著錢魚魚便往屋裡跑。
其他人眼見事情鬨成這樣，隻能憤憤離開。
隻是錢明爭冇想到，一語成讖。
“所以是山匪下山來搶錢，搶人？”
進氣多出氣少的錢明爭勉強眨眨眼，“是的，隻是往年他們都冇下過死手，隻讓我們上供錢財。”
今年不知道為什麼，土匪不僅殺人搶錢，還把十歲以下的孩子都給擄走了。
錢明爭親耳聽見帶頭的土匪說要把孩子賣了換錢，好去躲什麼人。
在錢明爭看來，隻要羅初雪動作快，或許能帶著官兵在錢魚魚被賣出去之前，把人帶回來。
察覺到他自己命不久矣，錢明爭老淚縱橫。
“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你殺了我都行。
隻希望你看在圓月的麵上，去報官，救救魚魚吧。”
山溝裡窮，不好娶媳婦。
他有三個兒子，卻隻有大兒子娶了圓月，生下這唯一的孫女兒。
錢明爭知道他這請求是在強人所難，但這是他唯一的希望了。
隻要錢魚魚能活著，他們錢家就算還有一絲香火，九泉之下也能有個人會給他燒柱香。
“報應，報應啊。”
話落，錢明爭嚥下最後一口氣，死不瞑目。
羅初雪看著錢家這滿地的屍體，最終隻是把倒在屋裡的圓月挖個坑埋了，其他人都隻是一把火燃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