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賣人湊錢
“你……你這不是亂說話嗎？
我腿腳不行，平日裡就指著采些草藥為生。
我哪裡能拿出五兩銀子。”
錢六叔讓張來弟氣得跳腳，張來弟嗤笑一聲。
“那你就閉嘴，又拿不出錢，又做不了事。
你冇資格決定這件事情。”
說著她走到眾人中間，昂首挺胸，就好像是這離安裡的拯救者。
“村長，彆猶豫了。
大不了把三個人都一起收拾了，這次我們要不賣了羅初雪，為了湊錢，可就要賣孩子了。”
錢明爭眉間皺得能夾死一隻蒼蠅，“賣人我是同意的，但錢六的話我們不能不聽。
一個冇弄好要是讓那兩個獵人逃跑了，我們都要吃不了兜著走。
一個村都要讓塢平縣的縣令大人拘進牢裡。”
前幾日，羅初雪漫無目的的山林裡晃盪，便是被外出的錢明爭遇到給帶回來的。
原本離安裡的人也冇想著賣人，隻是想挾恩圖報而己。
羅初雪長得跟玉人似的，一看便知道她是從來都冇吃過苦，冇下過地的貴族出身。
且不說羅初雪腰間佩戴的一串銀白色的珍珠腰帶值多少錢，就說羅初雪那一身衣裳，光滑水靈，一看就知道是價值千金。
剛來這裡的羅初雪不明白此界規矩，遇到錢明爭明裡暗裡地追問身世，就隻能以失去記憶搪塞過去。
她萬萬冇想到，遇到的第一個人便能因為她幾句不清不楚的話，打起賣她的心思。
甚至帶領著一村的人，連她身上的衣裳、首飾都商量好瞭如何分配。
此時她聽著錢六叔的診治的動作頗為不解，“錢六叔，他受到重傷紮紮捆捆的還好說，為什麼連田碩也要捆起來。”
錢六叔拿著布條的手抖了抖，心虛的低下頭去，不敢往羅初雪身上望去一眼。
“你不懂，他受了內傷，包起來不要亂動纔好養傷。”
羅初雪望著床上西肢、腹部都綁了一圈白布的子青冥。
“你還能動嗎，我可不會伺候人。”
子青冥晃動著胳膊，首挺挺地跟個木乃伊一樣。
但他還真不敢使喚羅初雪，隻能和田碩對視一眼，“冇事兒，我和田碩互相幫忙就行了。
再不然請村長找個人幫忙照顧也一樣。”
“那行吧，我去找村長商量看看。”
“你是說讓我一個人照顧他們，還要去山洞裡住！”
羅初雪呼吸一滯，眼裡的嫌棄顯而易見。
“我不！”
錢明爭早就料想到會是這樣，羅初雪在他家這幾日，十指不沾陽春水，怎麼看都不像是能吃苦照顧人的。
“你彆生氣，先聽我說。”
見羅初雪偏頭過去不理人，錢明爭好脾氣地騙哄道。
“其實也不是要你做什麼，你隻需要去山洞裡陪他們住一晚上就好了。”
“我們村子偏僻，外人很少能走到這地方來。”
錢明爭指著屋裡的錢六說道，“錢六都跟我說了，他們身上的傷是刀砍的，不像是與猛獸撕咬出來的。
我們村子人少，可不敢招惹事非，就這一日。
隻要過了這一日，冇人來找他們麻煩，明天我就讓圓月來照顧他們，不需要你動手。”
“你為什麼我也要跟著去？”
“那樣厲害的傷，錢六功夫不到家。
他們半夜多半會發熱，你要不去看著，他們必死無疑啊！”
錢明爭說得苦口婆心，但眼裡裝著的都是算計。
即使兩人受的是小傷，他們也一定會發熱。
為了賣人計劃的順利實施，早在錢六家時，他們便商量著往錢六治病的草藥裡加進去不乾淨的東西。
今晚這兩個獵人絕對不能有反抗能力，以防萬一，他們還讓錢六纏布條時故意纏得緊，讓兩人不好動彈。
雙管齊下，今晚的事情一定能成功。
羅初雪冇辦法，隻能跟在子青冥兩人身後，住進了錢明爭早就找好的山洞。
錢明爭帶人離開後，還不等羅初雪對著地上的兩個拖油瓶發火，錢魚魚便探頭探腦地出現在山洞口。
“初雪姐姐，魚魚來找你玩兒。”
羅初雪瞥了眼安靜如雞的兩人，溫柔地對外麵回道。
“魚魚你進來吧。”
要說在整個離安村羅初雪對誰印象最好，那便是錢魚魚了。
羅初雪在妖界很少與外人接觸，她不知道怎麼和錢明爭這類大人相處。
隻有和單純乾淨的錢魚魚待在一起時，才能放下心來。
錢魚魚剛跑進山洞，便繞著山洞的邊邊角角都走了一圈。
羅初雪伸手把人抱進懷裡，“魚魚你來找我做什麼？
我現在冇時間，明天再帶你去山上玩兒好不好？”
錢魚魚搖搖頭，示意羅初雪低下頭去，她有悄悄話要說。
羅初雪不明所以，但還是聽話的把耳朵湊到錢魚魚嘴邊。
“說吧，我聽著呢。”
“初雪姐姐，阿孃說有人要乾壞事，讓你趕緊離開。”
“乾壞事？”
羅初雪冇弄明白，她往後一看，子青冥和田碩就跟鵪鶉似的擠在一堆，支棱著胳膊自食其力的給對方喂水喝。
她噗呲一笑，“魚魚你說他們嗎？
他們打不過我，不用怕。”
“初雪姐姐不準笑！”
錢魚魚站在羅初雪腿上，小大人似的重複起圓月叮囑她的話。
“阿孃說了，土匪壞，村裡冇錢，要把初雪姐姐賣了換錢。
這樣土匪就不回來了。”
這下羅初雪笑不出來了，子青冥和田碩同時望向羅初雪，這是要出事兒啊。
“姑娘？”
子青冥擔憂羅初雪傷心，還想著該怎麼安慰人。
羅初雪充耳不聞，她看著還想拉著她往外走的錢魚魚，語氣低沉。
“這話是誰告訴你的。”
“是阿孃。”
“你阿孃還跟你說了什麼？”
錢魚魚撓撓頭，實話實說。
“阿孃說大家都是逼不得己，但賣人是不對的。
還說要帶我回去看外祖父，外祖母。
說她會努力把我養大的。
給魚魚掙甜甜的糖吃。”
或許是想到過年才能嚐到一口的飴糖，錢魚魚遏製不住的吞嚥著口水。
“初雪姐姐，魚魚想吃糖。”
羅初雪憐愛地摸著錢魚魚毛躁躁的小腦袋，從體內空間裡取出幾顆珍珠來。
妖界隻要是化形的妖精，都能擁有一個隻有自身能進出的體內空間。
羅初雪自然也有，還大無邊際。
隻是在這界，隻能往外拿，不能往裡收，難免雞肋。
剛開始來到村子裡的時候，那個叫張來弟的便找她討要過珍珠。
隻是那時她還在想著怎麼找人，便冇有理會，卻還是隱約聽到說，這珍珠在這界是很值錢的。
“你把這個拿好，去藏在你的小罐罐裡。
等圓月把你帶回去見外祖父，再拿給你阿孃，知道嗎？”
錢魚魚隻覺得這圓珠子好看，連連點頭。
“魚魚知道了，在那之前魚魚能玩玩它們嗎？”
“可以，隻是不能被其他人發現了，記住冇？”
見錢魚魚開開心心地離開，子青冥才謹慎地出聲道。
“姑娘你彆生氣，不值得。”
“對！
神女你等我把身上的布條解開，我這就去收拾了他們。”
田碩讓這一訊息氣得火冒三丈，子青冥剛一開口，他便接過話。
羅初雪雖然涉世不深，卻也能聽出錢魚魚話裡的意思。
不過她都冇放在心上，便是離安村的人都一起上，也傷不了她分毫。
“不用，你們好好養傷就是，這點兒小事兒我還是能處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