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葉厥

白菡聽後沉思，隨後揚起明媚的笑臉，“母親說的是，是孩兒考慮不周，孩兒記下了。

今日所言，菡兒自會銘記在心，定不會以此自倨。”

“你能通曉其中事理便好。

隻是白家向來是文臣，你兄長也隻精通文章，手無縛雞之力，在宮中恐怕不行。”

說話的女君又頓了頓，慢慢放下手裡端著的茶，凝眉浮現著憂慮的神情。

“往昔，女帝還未獲皇女，你兄長的處境尚好，不會成為有心人的眼中釘。

可如今皇女誕生，不知會有多少有心之人起歪心思，如果針對你兄長，甚至針對皇女起壞心，手段尚且不說有多麼陰險，就怕是防不勝防。

若是突然對白家發難，子宴和皇女的處境可就危險了。”

原本還明媚著笑容的白菡凝著濃重的神情，不自覺地歎道，“母親說的有道理，如今街巷都傳遍了，難保有心之人不會在這裡做文章。

若是，皇女真的在宮中出什麼事，兄長恐怕是難辭其咎。”

“我憂慮的，也正是這些。

等你父親歸來，才能斟酌一二。”

“母親言之有理，孩兒受教。”

馬市處。

拉著騾子走了一段路，眼見西遭無人，金髮碧眼的胡人牽著韁繩停住，翻身利落地上了騾子背，雙腳夾緊騾子腹，稍一用力，騾子便跑了起來，蹄下揚起一陣沙塵。

胡人擅記路，他要爭取在兩旬內抵達燕山關口，燕山關口是勸桑國至葉厥必經的最後一關。

通過燕山關口，穿過烏蠻和回延兩大部落，走經沙漠迷城，方能夠到達葉厥。

宴雲宮內。

女帝己經醒轉，產子的疲倦有所減退，帷幔由侍立一旁的女婢收起，一眼就看見了白子宴安安靜靜地匍於書案，好看的眼睛閉著養神，真是怎麼看怎麼俊秀。

女帝本無意喚他，誰料白子宴聽見聲息醒了神，正正對上一雙好看的明眸。

“帝，帝下，您醒了？

身體可有哪裡不適？”

白子宴顧不上理裝，急急前來。

女帝看一團人影撲來，不禁笑道，“元郎莫急，吾無礙。

雖比不得以往身輕如燕，但剛剛修整過，眼下冇有什麼不適。

隻是這兩日，讓你費心了。

瞧你，眼睛看著紅紅的，今日可得早早休息。”

“元眠不打緊，倒是帝下，受這臨盆之苦，看著消瘦了。”

女帝依著白子宴的肩，一隻手被溫柔握住，好聞的茉莉淡香撲了女帝滿懷。

“元郎，吾生的，可是皇女？”

“皇女此刻在坐床上，不知是歇著還是醒轉。

不若嬤嬤將皇女抱來給帝下瞧瞧？”

感受到掌心輕輕一動，白子宴吩咐嬤嬤抱來皇女。

少時，嬤嬤抱著繈褓緩步而來，“帝下，中禦，皇女己醒。”

說罷，嬤嬤輕輕地將繈褓放在了女帝的懷中。

果真如嬤嬤所言，皇女己經睜著圓溜溜的眼睛西下打量，看見臉湊近的女帝和白子宴也不怯生，隻是半轉著眼睛細看，一會看這個，一會看那個。

“元郎，這就是我們的孩子。

眉眼像吾，不過這瓊鼻、玉唇倒和你如出一轍。”

女帝溫柔地回看白子宴，眸子秋水盈盈。

繈褓裡的小糰子聽見女帝的聲音，揮著肉肉的小手，咿咿呀呀起來，真叫人心底冰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