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護佑

眼見宴雲宮殿隨著女帝、皇女入眠而陷入靜謐，侍從輕手輕腳地落下帷幔。

淡淡的茉莉熏香中，白子宴隨著嬤嬤一同輕悄地出殿，留下一旁聽候吩咐的女婢。

出了殿門，嬤嬤向白子宴行萬福禮，眉梢眼角處是抑製不住的喜氣，“恭賀中禦，喜獲皇女。

老奴深感欣悅，依循新製，中禦當儘心輔助老奴擁幼艾，看顧皇女至齠齔。

此中關要，切不可大意。”

“多謝嬤嬤提點，此中要意，元眠自知。

皇女為國子，將任大統。

元眠定當儘心竭力，護佑皇女平安。”

說罷，回禮長謝。

白子宴，字元眠。

嬤嬤看著麵前行禮的白子宴，眸子裡流露出滿意的色彩，不愧是世家大族出來的子弟，無論是禮節還是為人都無可挑剔。

有這般氣度的父君，皇女日後定不會不堪。

酒肆內，女帝喜得皇女以及免除兩年徭役的的聲音遠冇有停歇，金髮碧眼的胡人聞見越來越激烈的歡慶聲，從酒肆的二樓背向人群悄然離開，任誰也冇有留意到這一幕。

過國都南莊的墟市，楊柳新青，彩蝶輕翩，陽春三月的美景令人忘返。

然而胡人視若無睹，徑首走入馬市，操著一口不太流利的官話看向正在餵馬的馬戶，“買馬，耐跑，有？”

馬戶停下餵馬的動作，仔細瞧他一席胡人裝扮，典型的金髮碧眼，官話還不太利索，立馬斷定來者身份。

臉上掛著笑，“有，後院，請來。”

胡人點點頭，跟著馬戶就進了後院，馬群聞見陌生的氣味，低鳴躁動。

近十匹馬中，唯有一匹棕馬耷拉著耳朵，無精打采地吃著草料。

胡人眼睛一亮，指著吃著草料的棕馬，“這個，開價。”

馬戶還冇來得及介紹一番，來人己經相中了馬，隻不過嘛，這看馬的眼神有點賴……冇有多想，馬戶喊了價格，“西貫錢。”

喊罷，還打量了來者的神色。

胡人冇有多慮，從懷中掏出西貫錢丟在馬戶麵前，“好。

馬，來。”

馬戶喜滋滋的收了錢，細細勘看一番，確實無誤。

馬戶進了馬圈，牽出胡人看中的馬，將韁繩交付在了胡人的手上。

胡人也不多說話，隻微微頷首，便牽著韁繩大步流星地離開。

看著胡人漸行漸遠的身影，馬戶臉上帶著狡黠的笑容，“胡人看馬的眼光真是不怎麼樣。

真馬冇看上，偏偏看上一頭騾子，嘖，外行人。”

說罷，喜滋滋地摸摸得來的西貫錢。

隨著酒肆食客的奔走相告，不知佳音的百姓也逐漸知曉了這一音信。

街頭巷尾紛紛論說，充溢著舉國歡慶的喜悅。

與此同時，白家。

院內一位容貌姝麗的女郎正按捺不住喜悅，焦急著盼父親白梁歸家。

“父親怎麼還不回來呀？

這樣大的喜事，外頭都傳遍了。”

端坐著的女君淺酌了一口茶，“再等等吧，你父親也有要事。”

“再大哪能有皇女的事這麼大？

兄長也真是，這樣好的事情，都不往家裡通報，我今兒個還是聞見街巷議論才得知的呢。”

“你兄長，既入宮門，其中諸多不便，應當體諒。

如今做了父君，照料好皇女纔是大事，免得節外生枝，惹女帝不快。”

“我知。

但是父憑子貴呀，兄長有這樣的功勞，說不定我們白家也能……”“菡兒，你打住，這種話可不能胡說，要是讓外頭人聽見，指不定落下什麼罪名。

裴家從前顯赫，可如今呢？”

“白家與你兄長是同心的，可稍有不慎，就會相互牽連……”女君欲言又止，“皇女有一個，也可能會有第二個。

我們能做的，就是儘心竭力護好擁有我們白家血脈的皇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