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靈都寺
【門前肅，獨步石橋，葉落深秋樹。釋懷，待春入。】
“帶人犯盧生。”知事大人表情冷峻，拋下一個令簽。“哢一哢”，簽子在地上跳了幾下，不再動了。
有衙役出班，單腿跪下接令。
”諾。“
左手握著腰刀，右手拾起地上的令簽。站起，向後退了兩步，轉身去大牢提人。
“吱紐紐，咣噹。”地牢大門開了。
“帶人犯盧生，大堂候審。”一聲喊，牢房的過道兩側，伸出許多腦袋，向外張望著。
小聲議論著，
“這老者連著審了幾天，怕是神仙也扛不住。”
”是啊，不知犯的什麼命案，如此提審，倒不多見。”
獄卒在前麵走著，幾個衙役在身後跟隨。陰森森的牢房讓人透不氣來。
“嘩啦啦。”
獄卒找著鑰匙，幾下便打開了門鎖。門“吱”地一聲開了。
老者趴在一堆枯草之上，全身血跡斑斑，雙眼緊閉。
衙役上前用腳踢了踢，“過堂了。”盧生依然冇有反應。
“這老傢夥不會死了吧？”說著彎下腰用手去摸鼻息。
盧生突然睜眼，抓著他的手指使勁咬了下去。
“哎喲。”衙役痛得差點跳起來，照著他就是兩腳。
“瘋了，他瘋了。”衙役捂著手指鮮血直流，衝出牢門。
“快，快把牢門鎖上。”
“哈哈，我就是無常，今天就送你們下去。
來吧，都來吧。跟著我走。哈哈哈”老者大聲喊著，笑著。
“大人，他瘋了，咬掉了小的一節手指，現在還在嘴裡嚼著呢。”
衙役包了手指上堂回稟。
“審了幾天，冇有起色。
是時侯換換路子了！”知事大人端起茶，喝了一口。
“老東西裝瘋，不如將計就計，把他放了。派人跟著，順藤摸瓜。”
知事眯縫著眼，大腦思慮著。放下茶碗。
師爺輕輕地給他扇著扇子。
“好，就依師爺。來人，將老頭放了，派人跟著。
我要看看，他後麵都有誰？”
靈都寺，後山山洞。
世子在洞中的土炕上，被安頓了下來。這裡曾是寺中得道高僧的居所。
去年圓寂，一直空著，無人知曉。淨遠悄悄地把世子安置在此，細心照料。
世子服藥，高熱退去。病情日漸好轉。五日過後，試著拄拐下床了。
木生在縣衙的大門邊上，遠遠地望著。
“老東西，彆死在這裡，快滾吧。”
說著，看見幾個衙役從門裡，拖出一個人，扔在了大街上。
接著回去，關上了大門。
木生觀察了一會兒，行人匆匆，冇人在意。
跑過去，一看，正是自己的父親。
“爹，我是木生。”
老者兩眼直直的，冇有任何反應。手慢慢地向前爬著，
“爹，咱們回家。”木生說著，要去攙扶他，
“噓，彆動，我是無常。你們都要跟我走，快來，快來。”老者自言自語，
“爹，你怎麼變成這樣了？”木生哭著說。
“彆哭，我這就帶你走啊。”
“爹，我揹著您。”木生說完，不顧老者的反應，背上了他。
入夜，知事大人的書房。
“喲，我說當家的，還悶著呢？說好的絲綢和玉石首飾，什麼時候買嘛？”
一個豔麗的中年女子，身材前凸後翹。手裡搖著一把荷花天光圖的扇子，扭著腰肢走了進來。
“老七，冇看我正在辦大事嗎？”知事站起來，拿起魚食。
“剛說兩句就煩了，不是你天天往我那跑的時候了？”
“好，買買買，我的姑奶奶，你們女人真是怪，不買東西會死啊？”知事往魚缸裡撒了些魚食，魚兒都聚攏過來。
“死倒不會，下次彆來我房啊？”女人陰陽怪氣地說道。
“美人，我就知道，你在這等著我呢。”
“報——，”門外有人喊了一聲，
知事推開懷裡的女人，順手拍了一下她的臀部。
女人回頭調皮地瞪了她一眼，用扇捂嘴一笑，出去了。
“進來。”
“啟稟大人，發現人犯老巢。”
“哪裡？”知事睜大眼晴。
“靈都寺”
“好，請師爺過來。”
“是。”
衙役答應了一聲，起身出去了。
知事順手放下魚食盒子，坐在書案前，片刻，師爺走了進來。
“大人。”師爺拱手。
“坐。”知事示意。
“謝大人。”師爺坐下，身子前傾，注視著大人。
“要犯在靈都寺。”知事大人鎮定地說道，
“噢，”
“下一步？”
知事大人看著師爺。
“我們要的人還冇有出現，如果硬闖，驚動了他，可就前功儘棄了。”
“那你說怎麼辦？”
“先不要動，一部分人扮成香客，進去打探。另外大部分人在寺外埋伏。時機成熟，裡應外合。”
“好，師爺高見。”
靈通寺，禪房。
“師兄，我是淨遠啊。”老者微微地睜開眼晴，看了看門外。
淨遠回身，小聲說:“你們先出去吧。”眾人魚貫而出，帶上了房門。
“世子是否...找到？”盧生艱難地挪動了一下身體，淨遠上前，扶他向後麵靠了靠。
“在後山洞中，已無大礙。”淨遠回身，給盧生倒了一杯水。慢慢地扶他喝下。
盧生長長地出了一口氣，“事已至此，再無安生之日了。”
“官府將你放出，是為了引出世子？”淨遠問，
“正是。我在寺中不可久留。”
“可你如何走得脫？今天早上，寺內就多了人。”
“冇事，他們指望我釣魚呢？”
“可是你身體虛弱，怎麼能走這崎嶇的山路呢？”
“我養上兩日，便可行走。”
“何處可以落腳？”
“我在東州有個好友叫陳林，他在葉城有個彆院，我可以暫且安身。”
縣衙正堂。
知事大人正在檢視文檔。
“報，寺內並未發現世子蹤跡。”
“報，人犯盧生離寺。”
“快說，去了哪裡？”
“東州方向。”
“派人一路跟著，看他與什麼人接觸，住在哪裡？”
“是。”
衙役答應著，飛快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