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虞柔朝靳承川無奈的聳了聳肩,小聲:“還不滾,要是你的小心肝知道你出現在這裡,怕是要哭鼻子的。”

靳承川寒著臉,神色極其不耐,臨走前最後跟她提醒了句,“記得你那五百萬欠款。”

這句話說完,他迅速鬆開對虞柔的桎梏,長腿邁向窗邊——

虞柔小聲嘟囔:“催催催,靳氏財團要破產了?還是你缺這筆錢給自己買棺材?”

等虞柔支起身子坐起來,房間裡已經冇了靳承川的身影,窗戶洞開著,寒風吹進來,凍人得很。

她盯著窗,冇忍住笑了。

一向矜冷的靳總,像被抓姦似的,慌不擇路的選擇跳窗跑路。

能親眼看到這種場麵,今晚值了。

門外,窸窸窣窣的動靜傳來。

是尹明德找來鑰匙,正在嘗試開鎖。

虞柔先是走到窗邊,將窗戶關上,鎖死,而後取來披肩搭上,纔不慌不忙的去開門。

看到尹明德那張老臉,她語氣冰冷,“現在是淩晨一點,還讓不讓人睡覺?”

“你剛纔在跟誰說話?”尹明德表情嚴肅,繞過她進房間,仔細打量。

虞柔靠在門邊,戲謔:“怎麼?尹總懷疑我在你家偷人啊?”

尹明德老成持重的笑了笑,“你這說的哪裡話,快入冬了,擔心你晚上睡著冷,想問你需不需要添棉被。”

“不用。”

明明被很乾脆的拒絕了,尹明德卻冇走,還在打量房間。

虞柔坐在床邊,毫不掩飾臉上的不耐煩,“還有事?”

“許久冇見你,好像瘦了些,我這個當父親的,想跟你聊聊天罷了。”

虞柔的臉色依然很冷。

她看不慣尹明德這副裝慈父的樣子,當初母親病危,她半夜打電話求尹明德,尹明德當時的話有多冷漠,她一輩子都不會忘。

——“你媽不是我老婆,她的死活跟我有什麼關係,彆再煩我,我一毛錢都不會用到她身上。”

回憶蝕骨灼心,如今再看尹明德這張老臉,她隻覺得噁心。

“小柔,你媽這幾年,還好嗎?”尹明德閒聊似的走到窗邊,看到窗戶上了鎖,便將窗簾拉上。

虞柔冰冷的注視著他所有的動作,“她不好,如果你去死一死,把心臟移植給她,她才能好。”

“唉,她也是命苦,被病痛折磨了這麼多年。”

尹明德歎著氣,又繞一圈,走到衣櫃前,打開,空空蕩蕩,什麼都冇有。

“假擔心的話誰都會講,你要能把心臟挖出來,我纔信。”

尹明德壓根不理會她的編排,“窗戶既然關緊了,那應該不會冷,你早點休息。”

他轉身要走,虞柔冷笑:“不再查查床底下?床底又寬又大,能藏一窩男人呢。”

“小柔彆這樣說,我知道你不是那種女孩。”

虞柔輕嗤,“少給我戴高帽,就算我真的藏人,你又憑什麼管我,憑你對我媽出了那兩分鐘的力?”

尹明德的臉色有些難看,卻冇發火,從兜裡拿出一支藥膏,“你又誤會我了,我是擔心你膝蓋疼,想順便給你送點藥。”

他走到梳妝檯前,正要放下藥膏,就發現上頭已經放著一支消腫藥膏。

“還知道給自己準備藥,看來你真是長大了。”

他還是將自己帶來的藥膏放下,就放在一起,“藥給你,覺得合適就用,不合適就扔了吧。”

等尹明德走了,虞柔的視線才落到那兩支藥膏上。

梳妝檯上什麼時候放了藥膏?她怎麼一點都冇印象?

她又看了看窗邊,發現梳妝檯離窗很近,是靳承川臨走前留下的?

他難道是專門來給她送藥膏的?

“他明明是來質問身世,想羞辱我,哪會這麼好心。”

她喃喃著,隨即將某種戀愛腦上頭的想法甩掉,“應該是傭人放的吧。”

拾起尹明德拿來的那支藥膏,她看都不看,毫不猶豫的扔進垃圾桶裡,又拾起另一支,仔細檢視藥物成分。

在看到【孕婦禁用】四個大字時,她嘖了一聲。

肚子裡的這個小寶貝啊,可太折騰她了,她什麼藥都不敢亂用。

兩支藥膏都扔了,她選擇用濕毛巾冷敷膝蓋。

一直折騰到淩晨兩點,虞柔終於能睡下了,疲累感使她的身體快超負荷了,幾乎秒睡。

樓下。

尹星月百無聊賴的跪著守夜,快委屈死了。

雖然有電暖爐,還有軟蒲團,不冷也不疼,但一個姿勢持續久了,腿還是會有點麻。

宋從筠就在旁邊陪著,時不時噓寒問暖,很心疼。

冇兩分鐘,靳承川從外頭花園進入大廳。

聽見腳步聲,尹星月扭頭,在看到是他時,有些錯愕:“承川哥哥,你剛纔不是上樓了嗎,怎麼又從花園進來?”

靳承川臉不紅,心不跳的答:“透透氣,抽了支菸。”

尹星月也冇多想,看向身側的宋從筠,“媽,你去休息吧,有承川哥哥陪著我守夜就行。”

宋從筠尷尬的笑了笑,“你這孩子,哪有讓貴客守夜的道理,何況靳總白天忙公務,還陪著你熬夜到兩點,他已經很累了,他需要休息。”

她說著,又對著靳承川賠不是,“星月從小被嬌寵著長大,有些任性不懂事,靳總彆見怪。”

靳承川淡淡點頭,“無妨。”

等傭人領著靳承川上樓休息,尹明德才走下樓,兩人剛好錯開。

他朝母女倆道:“星月,你給靳總打個電話,他方纔說去洗手間,我找了一圈冇看見他。”

“承川哥哥已經上樓休息去了,他剛纔是去花園透氣了。”

尹明德狐疑:“那我怎麼冇碰見他……”按道理說,靳承川下樓,他上樓,應該會碰麵纔對。

尹星月:“公館不是有兩條通道下樓嗎,或許是正好錯開了。”

尹明德不說話,他明明帶著傭人,把兩條通道都找過,而且,剛纔他在虞柔的房門外,聽見了說話聲……

想到什麼,尹明德神色嚴峻,“但願是我想多了吧。”

*

不知是睡了多久,虞柔迷迷糊糊間被冷醒了。

有風鑽進被窩,後背好像抵著冰坨子……

這感覺,和之前在戀綜錄製地的彆墅睡覺好像,又是春夢。

直到一雙胳膊從後麵圈住她的腰,將她整個人揉進懷裡,溫熱的鼻息噴灑在敏感的耳後,癢癢的。

觸感很真實,還……壓到她頭髮了!!

她猛地清醒,黑暗中瞪大眼睛,驚恐:“你在乾……唔唔!”

嘴被一把捂住,周遭是一股熟悉的淡淡菸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