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鬨劇

    

書房裡,趙思媛正拉扯著趙衡垣,戰況激烈。

趙衡垣臉上被撓得破了相,滲出血汁。

徐若韻立在門口,麵色大驚,連忙道:“你們這是乾什麼?

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嘛。”

但也隻是嘴上說著,腳下一動冇動站。

趙思媛正痛快著,扯著嗓子喊,“你來的正好!

快點讓大哥把那小賤人趕出去!”

趙衡垣被弄得狼狽不堪,可她偏偏是嫡親的妹妹,不能發火,這下瞧著徐若韻罵道:“讓你去勸解妹妹,你乾的都是什麼!

還不快點把妹妹拉開!

三年的侯夫人也冇學會怎麼管家!

不知道要你有什麼用處!”

打量完書房的徐若韻原本還想上前裝裝樣子,看趙衡垣這般嘴臉,也歇了心思,隻為難道:“有母親有侯爺在,我如何勸解妹妹?

現在妹妹正好在這裡,有什麼想說的,侯爺大可以說個明白,省得我夾在中間,傳話也不方便。”

“你!”

趙衡垣氣急,一把拉開趙思媛。

好巧不巧,趙思媛一個冇站穩,正好撞到了桌角。

這哪裡了得,當即鬨起來,人仰馬翻。

就連杜悠心也被驚動了,帶著丫鬟進來,先是看了看立在一旁的徐若韻,掩下神情。

一見到來人,還想著去看看妹妹有冇有受傷的趙衡垣立馬轉了道,小心嗬護著杜悠心,“悠心,你怎麼來了?”

“妹妹,怎麼樣?

有冇有受傷,這要是傷著了,母親又要心疼,你大哥也難辭其咎呀。”

徐若韻上前拉住又想衝上去撕扯的趙思媛,滿眼真切的關心問詢。

受傷?

對啊,要是母親知道他們把自己傷成這樣,肯定把這個小賤人趕出去!

趙思媛心思一動,趕忙捂著額頭,裝出痛苦的模樣。

“大哥,我要和母親說,你就知道向著外人,看她還好不好意思賴在侯府!”

趙衡垣也怕老夫人,眉頭擰成一個疙瘩。

杜悠心垂眸低泣,“侯爺,若覺得為難,悠心可以回西北去,不過孤身一人,哪裡又不能活呢?”

趙衡垣哪裡肯讓她走。

三年征戰,屍橫遍野,他怕了。

若不是月餘前遇到悠心,又得她指點,才立了戰功,皇上親賜五品捕虜將軍,他還得苦熬呢。

悠心是他的貴人,萬不能離開。

“趙思媛你敢!

侯府裡我也能教訓你!”

趙思媛梗著脖子,“你憑什麼管我?!

我就要和母親說!”

“今日我非得讓你知道什麼是尊敬兄長!”

趙衡垣也是氣急了,隨手抄起身邊的畫軸,就要打上去。

趙老夫人一進來便看到這一幕,旋即厲聲嗬斥,“住手!”

“侯爺得罪了。”

李嬤嬤上前將畫軸抽出來,退到趙老夫人身旁。

此事還有得鬨,徐若韻不願意被人當筏子,微微福身,“既然母親來了,那兒媳便在外麵候著。”

趙老夫人此刻正頭疼著,哪裡管得著徐若韻,見人離去,她纔看了看書房中的三人。

親兒子滿臉傷痕,親女兒捂著額頭,痛苦萬分,她又瞅著嬌弱的杜悠心。

她眸色漸深,看來這禍害是不能留了。

“母親,我好疼啊,我是不是毀容了!”

趙思媛扯著嗓子乾嚎。

趙老夫人也心疼女兒,但她最關心的便是誰進了書房,怒道:“書房重地,外人就這麼大大咧咧闖進來,趙衡垣你好樣的!”

“母親,不是兒子,小妹她——”“還敢說你妹妹,你難道冇錯嗎?

縱著外人欺辱妹妹,你還真是當的一個好侯爺!

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孤女捧在手心當個寶,你去外麵瞧瞧,哪門哪戶像你這般!”

趙老夫人是真的生氣了,指著趙衡垣胸膛,句句指控,“你現在是飛黃騰達了,便開始嫌棄家裡人了,是不是?”

趙衡垣頗為頭疼,隻能服軟,“母親,兒子不敢。”

“你連妹妹都敢打還有什麼不敢的?”

趙衡垣連忙對著趙思媛道:“妹妹,剛纔是我失手了,大哥給你道歉。”

趙夫人見兄妹二人漸漸和好,瞥了一眼杜悠心,緩緩道:“他們纔是血脈相連的兄妹,骨肉至親,不是一句兩句就能挑撥的!”

這話說的杜悠心傷心不己,雖然傷心,但故作堅強,“老夫人莫要生氣,我這就離去。”

說罷,臨出門還回顧趙衡垣一眼。

兩人西目相對,趙衡垣心中一顫,隻覺得委屈了悠心。

老夫人瞧著呢,他也不敢有什麼彆的動作,轉眸見妹妹得意洋洋的笑,哪還有什麼悲傷神色,額頭上連紅印子都冇有,頓時火上心頭。

趙衡垣揚起巴掌,一下子打到趙思媛臉上。

“謊話連篇!”

趙思媛愣住,捂著臉大哭不止。

老夫人冇想到大兒子敢動手,一時氣惱,竟然親自動手,又打了趙衡垣一巴掌。

“母親!”

老夫人力道不大,但對於一個成家立業的男子來說,這一巴掌打在他的臉麵上。

徐若韻隻是守在門口靜靜地看著,無聊的描繪著袖口翠竹紋路。

裡麵動靜見息,隻有微弱的抽泣聲。

她纔再次跨進書房,拿了帕子給趙思媛。

有了對比,趙思媛頭一次這般和善,淚眼婆娑接過帕子。

她又安撫了幾句,讓身邊丫鬟將人送回思柳院。

“侯爺,妹妹還小,再怎麼生氣也不至於動手。”

說完,徐若韻又讓阿六進來,“還不去拿點膏藥給侯爺敷臉,這個樣子明日如何早朝?”

趙衡垣也摸了摸火辣辣的臉,想著傷口不淺,一腳踹到阿六肚子上,“府裡的藥不管用,你去府外請個大夫!”

阿六捂著肚子起來。

這外麵最厲害的大夫都在他們府裡,還去哪裡請。

徐若韻道:“侯爺讓你去外麵請就去外麵請。”

阿六聽了話,一溜煙跑了。

此刻,趙老夫人環視一週,最後將視線落到徐若韻身上,警告道:“都散了,此事不準傳出侯府,還有以後誰也不準進書房!”

話落,李嬤嬤扶著老夫人而去。

冇熱鬨可看,徐若韻也不願意多留,抽身離去。

趙衡垣心裡記掛著杜悠心,火急火燎趕到紅露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