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花香
秦肖“老秦哪！”
還冇進門就聽見姚胖的哀嚎。
高三的晚自習，進門之後就是進了另一個世界。
刷刷聲連 成一片，微微發黃的燈光下身影起起伏伏，安寧祥和下透著一股子緊迫的壓抑。
門口，姚胖把秦肖攔下來，“老秦哪，終於來了……”秦肖瞥了他一眼，把姚胖剩下半句話頂了回去。
姚胖，本名姚潘。
長得一副雄才大略的富貴相。
秦肖不是隻有他一個朋友，但是姚胖基本就隻有秦肖一個朋友。
嗯……所以這死胖子格外難纏？
其他的年段還冇有正式開學，高三己經全員進入備戰狀態了。
剛考完的摸底一檢給了他們很大的壓力，從這以後的學習生活就是一條艱難攀爬有時甚至相互扯後腿的道路。
“今天晚上的卷子……”姚胖擠出一個相當噁心的笑容，秦肖又無端聯想到暴走漫畫裡那隻熊貓。
“我桌上，自己去拿。”
大傻春屁顛屁顛的去了。
隨即被走過來的班主任抓到，遂被拎出教室。
幾個人側目，更多的人頭都冇有回一下。
可惡的壓迫感……秦肖走到位置上坐下，打開書包開始自習。
距離秦肖一公裡多的公寓，雨果戀戀不捨地看一眼桌上的飯菜，跳下桌子，溜進它衣櫃那麼大的貓窩。
它拉扯了好幾次，好不容易纔讓秦肖明白它的意思。
這纔有了這個“宏偉”的貓窩。
我們老秦的經濟實力還是有的，連著換了幾個貓窩都不合雨果的意思之後，他終於明白雨果是覺得這些個貓窩不夠大。
“你站起來還冇有人家腿高，要這麼大的地方乾嘛？”
“喵~嗷~”雨果腦袋下垂眼巴巴地望著秦肖。
這個角度它的眼睛幾乎占了整張臉麵積的百分之六七十。
“好吧好吧……我怎麼覺著你越來越不像貓了……”雨果看到對麵樓熊孩子打過來的鐳射筆，三兩下竄上牆用爪子去夠，不一會兒發出氣餒的叫聲。
錯覺，一定是錯覺。
秦肖搖搖頭，把這隻傻貓拎起來，扔到貓窩裡。
“喵！”
“閉嘴！
明天給你買烤腸！”
“喵喵~”回到這會，雨果用粉爪子扒拉扒拉墊子，下麵露出來一個蝴蝶髮卡，還有一張錄取通知書。
江城大學——證件照上，一雙眼睛溫柔地看著雨果。
秦肖從來不知道這個貓窩裡還藏著些彆的東西。
每次秦肖要看它的貓窩都被它呲牙嚇跑。
為此秦肖還考慮過把它扔到訓貓的地方調教，雨果撒了一晚上嬌才作罷。
照片上的女生五官端正好看，眉眼溫柔，笑的很陽光。
雨果一張貓臉上露出了追憶的神色。
旋即擔憂地望向遠方。
那個曾經稱作家的方向。
……叮鈴鈴～和低年級的急迫不一樣，高三開始大部分人都視鈴聲為無物了。
即便是己經讀的想吐，罪惡感和好勝心以及高考倒數的壓迫感仍會催促著那一部分人留下來。
秦肖看了看錶，十點十五分。
明天就會出這次考試的成績，同時也意味著高三苦逼生活的正式啟動。
“嘶~晚上吃點啥……”秦肖伸個懶腰，桌上堆著字跡工整的卷子，還有摞得整整齊齊的參考書。
秦肖多少有點強迫症和潔癖。
據說獨居久了生活條件還像模像樣的人必須具備這兩個特征，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看不下去了。
再卷，就不禮貌了。
秦肖想起身，卻冇有人在他之前打樣，教室靜悄悄的，似乎出門都是一種罪過。
隻有三五個座位空下來。
講台上的老師也放慢了下班的腳步，小聲給幾個人答著疑。
秦肖歎口氣，背上書包回頭往家走。
突然他想起來什麼，回頭一看，姚胖這傢夥怎麼還坐在座位上？
感受到秦肖的視線，姚胖抬起頭，向秦肖輕輕示意，很嚴肅的點點頭，一副天降大任於是人也的堅毅表情。
這胖子……搞集貿啊？
秦肖搖頭。
太明顯了喂？
漫畫書都漏出來一半了。
……低著頭走到有雞蛋花香味的地方，就到家了。
秦肖之前是這麼跟雨果說的，也不知道它聽不聽得懂。
剛領養來一段時間，雨果似乎很是不安，老是想要往外跑。
每天在外麵晃了一圈又一圈，臟兮兮的回來。
一身星光閃閃的毛都變得灰頭土臉。
秦肖攔不住它，隻好叮囑它，讓它不要亂跑。
秦肖有過各種猜測，還帶它去看過寵物醫生。
不過每次檢查都一切正常。
雨果幾乎每天在外麵鬼混完都一身喪氣地回來，到家之後西肢攤開pia在地上，任由秦肖來給它擦洗乾淨。
秦肖不怎麼探求它出去做了什麼。
秦肖知道一個孤獨的，有心事的人，不對——貓，是不會輕易讓人走進自己的內心世界的。
更何況他還聽不懂貓語。
好多次秦肖都注意到它眼神失焦，表情呆滯，眼角還留著一兩滴淚水。
不過聽說貓的淚腺觸發機製和人不一樣，所以秦肖一首以為是他搓的澡太舒服了。
某天晚上，秦肖給趴著一動不動的雨果搓著身子。
任秦肖怎麼拿捏，它都冇有動靜。
得，這是似了。
這貓……來當大爺的？
秦肖越想臉越黑，越想越不對勁。
我明明是大發善心把它領回來，怎麼現在整天往外跑，還要小爺我給他伺候洗漱？
pia～秦肖重重一拍雨果的屁股。
“喵！！”
壞了，還生氣了。
無奈歎了口氣，秦肖又回到廚房，掏了根烤腸出來。
“喵喵喵喵喵！
喵！”
還在生氣的雨果秒變星星眼。
這樣的情景那時幾乎每天都在重複上映。
有一次雨果被外麵的貓欺負了，可憐兮兮的跑回來，看上去比一開始流落街頭的樣子還要慘。
那一天雨果身上灰的格外厲害。
甚至還有幾個地方明顯的少了一兩撮毛。
雨果一進門秦肖愣住了。
這貓哪來的？
不對，我家的。
“你怎麼搞得……喂！”
秦肖煩躁的揉揉腦袋，把雨果翻來覆去的檢查了一下。
還好，洗洗還能看。
湊合養著吧。
“你跟他們哪裡是一個檔次的，還跑去找人家打架……”雨果象征性的迴應了一下。
“怎麼還打不過人家，太遜了吧喂。”
雨果回過頭，眼神空洞地盯著某個方向。
秦肖還在絮絮叨叨，雨果也冇有迴應，任由他擺弄。
認不出來了……嗎？
他們還好嗎？
忘了好呀……看著雨果魂不守舍的樣子，秦肖有點不放心。
“喂喂， 打不過千萬要懂得跑啊。
聞得到雞蛋花香味的地方就是我們家……”秦肖絮絮叨叨，手裡動作輕柔，不曾停下。
雨果的眼神漸漸有了焦距，她抬頭任由秦肖給它搓洗著下巴。
秦肖輕輕刷洗的手裡，雨果看著他，眼裡噙著看不見的淚水。
喔，我又有家了喔？
真的嗎？
我的……第二個家？
雨果心裡有什麼東西鬆開來，隨著洗澡水一起被沖走。
那天之後，雨果似乎出去的少了，從這一天開始，它好像終於扮演好了秦肖的貓貓這個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