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敗者身首分離！
白玖對此刻仙司間的微詞渾然未覺，懷揣著典籍，步伐輕盈地邁向太清殿。
太清殿處於天神殿中央，一個環形中庭擁抱下的殿堂，其頂首達天際。
循著地麵上勾勒的圓融軌跡，柱列等距分立，如同守護古老誓約的衛士。
這些建築的支柱皆由稀世晶石雕琢而成。
每逢夜宴之期，九天雲外的仙官們皆會彙聚此地，共襄盛舉。
穿越這無垠空間，有一扇門謂之“靈閣”，通向吾川殿及知拾的寢宮。
無論白晝黑夜，神兵以不息之眼監視此域，更有神祇之障，以防魔族侵擾。
儘管天神殿首層常有西洲使節或靈禽信使穿梭，除非事先得見知拾邀約，或如紀今這般享有通行特權者，無人可輕易涉足靈閣，即便是西洲之主亦不例外。
殿堂基石與柱體皆取自廣墟穀的紫晶，恒久散發著凜冽之氣，高曠的穹頂讓每一響動都延遲迴響。
神兵們的足跡，即便悄無聲息，也緊隨白玖之後，忠誠執行著守護的使命。
白玖駐足，於鏡麵般光潔的地麵捕捉自己的倒影，心中籌謀著如何在不驚擾神兵的情況下，與文瑾一決高下。
當時從人界將文瑾帶上天神殿時，不料被文瑾偷襲。
白玖自臥榻醒來，那份屈辱如芒刺背，唯有親手洗刷，方能釋懷。
若不能證明正麵交鋒自己絕不會失手，知拾與神兵或將誤解他的真正實力，視其弱於文瑾。
此等誤解，白玖絕不容許，這是他捍衛的最後尊嚴，也是他的驕傲所在。
縱使事態升級至需父王親臨的地步也在所不惜。
可在太清殿行此舉確有不妥。
白玖暗下決心，需誘使文瑾步入偏殿，再借窗而出，於中庭之上，了結這段恩怨。
雖身受限於知拾的神障，漫步中庭尚在許可之中，白玖己對此番佈局瞭然於胸。
正當此計湧上心頭，白玖的目光鎖定了一道修長身影，文瑾正凝視著壁上圖譜，雙臂環抱，沉思默想。
殿堂南北兩側，曆代天界守護者的畫像靜靜訴說著往昔輝煌。
白玖心中湧動著無限感慨，暗暗期許，終有一日，自己的英姿也將並肩於此，鐫刻榮耀。
儘管姐姐更顯王者風範，白玖屢次向父王進言，卻隻換得淡然一笑，未曾明確答覆。
性彆從不是衡量王者的標準，真正的繼承人需在各領域皆拔尖才行。
可他不具備那份資格與器量啊！
統率萬民之力，並非擊敗魔族、掌握高深法術所能成就，更非自顧不暇之人所能駕馭。
即便父王固執，一旦天界眾人質疑他的能力，王位自會旁落！
白玖暗忖，對文瑾下手或許能讓知拾與父王放棄自己。
設想眾人得知他渴望“流放之刑”以求解脫時的愕然表情，不禁苦笑。
在這片天地間，他是唯一的“異類”，因體內潛藏的巨大“秘密”。
欲探求緣由，母親卻在誕下他後驟逝。
那就讓自己徹底成為孤家寡人吧。
作為少主，他的“異類”成為眾人焦點，質疑能否承繼大統。
無論身處何方，總逃不過那些審視的目光，白玖苦不堪言，厭倦了因這身份反覆受創。
天界之“流放”，即貶入凡塵。
王座不可得，他也要以戰士之名建功立業，也要在人間斬妖除魔！
文瑾的視線透過摺扇，溫和掠過殺意騰騰的白玖，是遲鈍還是無視？
白玖按下怒火，換上和煦笑容：“文瑾神君，我有事相商......”“呀，是小猴......不對，白玖啊！”
文瑾的輕笑聲中，書本被白玖憤而擲地。
“誰是小猴？！”
挑釁之下，白玖精心策劃的計謀瞬間瓦解。
......引誘文瑾至中庭，白玖迅疾褪去長衫，戰意勃發。
“落陽槍！”
他右手一展，雙刃長槍握於手中，槍尾繫著混世玄索。
“白玖大人，不可衝動！”
“速報天君......”湧來的神兵被文瑾的衝擊波擊倒，白玖驚訝之餘，文瑾笑道：“你不願有人打擾，對嗎？”
文瑾誘惑地伸出手，白玖不假思索搭上，隨著輕語“我們將飛往外界”，銀色衣袖一捲，白玖被包裹其中。
“白玖大人，有神障存在，切莫胡來！”
狂風在耳邊呼嘯，白玖己被帶向未知。
為了避免白玖逃脫，知拾在天神殿佈置了強大的神障，但轉瞬間，天神殿就彷彿縮成了指甲蓋大小。
白玖見識過無數速度，卻從未有人能如此風馳電掣。
文瑾，的確不凡。
文瑾的聲音穿透風聲：“你提議對決，勝利的獎賞為何？”
“首級！
敗者身首分離！”
白玖話音剛落，文瑾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白玖抬頭望向文瑾，背脊一涼。
強大靈力，因知拾而習以為常，而文瑾的靈力，似乎更勝一籌，且寒意凜然，僅是靠近就讓人心生寒戰栗。
文瑾一副遊刃有餘：“仔細一看，你倒有幾分可愛，取你首級把玩也不錯。”
白玖不悅：“癡心妄想！”
文瑾輕鬆笑道：“彆當真，玩笑而己。
我隻是覺得，取你首級有些浪費。”
白玖正要與文瑾展開較量，卻發現他毫無緊張之態。
遠離戰火之人，大概如此吧，白玖腹誹腹間，頭頂的髮帶卻意外鬆開。
“啊......”白玖驚呼，文瑾的目光自然追隨被風帶走的髮帶原位。
“哦......這是......”文瑾拉近白玖，唇近其頂，輕輕舔舐那處。
“你作甚！？”
髮絲間，露出了一個不屬於天人的‘龍角’。
白玖驚慌，文瑾卻未言語。
文瑾更緊擁因羞辱而顫抖的白玖：“接下來，我們隻能心靈交流，我讓你見識見識真正的青雲界！”
白玖感到一陣奇異的音波，發現自己被一股神秘的能量包圍。
青雲界，永夜無儘。
在仙風堂也學過天文，但白玖所在的天界，星辰月光不可見。
人間有星，但天界下的銀河橫跨夜空，天人未曾目睹。
文瑾道：“此地無空氣，但我的神障之光與你共享，無不適吧？”
“我隻要一樣！
我要膽小鬼的首級！”
白玖解開落陽槍的混世玄索，纏於左肩。
文瑾言：“且慢！
不如我們先談談你頭頂上的小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