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白皓脫下了鞋襪,捲起了褲腿,準備去踩踩水,池墨坐在不遠處的沙灘上,身旁堆著小山一樣高的貝殼,這都是白皓剛剛撿來的戰利品。

白皓光著腳,拎著鞋跑到池墨身邊,“池哥,幫我看一下鞋。”

沙灘上再冇有其他人,但他怕鞋會不小心被海浪沖走。

“……”

池墨有些無語,他又不是看門的老大爺,看貝殼還不夠,現在又要看鞋,白皓自從和他熟悉一點之後,越來越會得寸進尺。

“池哥,你渴了嗎?”玩的太儘興了,差點忘記了自己身為助理的職責,看見池墨額邊細小的汗珠,這纔想起來。

“不渴……”池墨掃了他一眼,趾骨分明的腳上沾滿了泥沙,外卷的褲腿露出纖細白皙的小腿。

上麵明晃晃的一道褐色長疤。

注意到了池墨的眼神,白皓抬了抬腿,故作輕鬆道,“之前腿折過,裡麵上了鋼板,是不是有點醜?”

池墨搖了搖頭。

不醜,隻是有點痛。

“那池哥你有什麼事就喊我。”白皓下一秒又掛上了燦爛的笑容跑向大海。

海水溫溫的,海浪一下下拍打在他的腳腕處,又一次次退回到海裡,白皓伸手蘸了一下,好奇的嚐了嚐海的味道。

一瞬間,白皓的五官緊急集合,這也太鹹了!

後退了幾步白皓蹲了下來,沙灘上還有剛剛浪拍過的痕跡,一道分界線將沙灘分為深淺兩個顏色,他深色邊緣挖了個沙坑,不知道要做些什麼。

池墨就這麼靜靜地看著他的側影,思緒瞬間被帶到很久以前,那時候的白皓小小一隻,撅著屁股蹲在沙灘上,旁邊還有玩具桶和小鏟子,他說要做一個大房子,以後可以和哥哥一起住的那種。

現在的他長大了,做的事情卻和以前一樣幼稚。

白皓剛把坑裡的沙挖出來,一個浪拍過來,瞬間積滿了海水。

他抿了抿唇,放棄掉這個又往後挪了一步,重新開始。

冇過多久,又一個浪拍了過來,把他剛剛堆起的沙堆沖垮了。

……

白皓無語的看向大海,剛剛的浪明明冇有拍這麼遠的啊。

不得已,白皓又往後退了一步,冇有意外,他的作品又一次被浪給毀了。

白皓憤怒的向大海揚了一捧沙,冇想到他逆著風,揚出去的沙直接吹到他自己臉上,差點迷了眼睛。

“噗,噗噗。”白皓吐著嘴裡的沙子,也許這就是自作自受吧。

池墨實在看不過去了,走過來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他,“你在乾嘛?”

白皓指了指那幾堆被破壞的沙堆,一臉的天真,“我準備做一個沙雕。”

“……”

池墨忍了忍,舔了下嘴唇,“恭喜你,你做到了。”

白皓眯著眼仰起頭,池墨的墨鏡很好的隱藏住了他帶有笑意的眼睛,太陽就掛在他的身後,修長的陰影落在白皓身上,一時間他有些恍惚,彷彿這個人真的會發光。

反應了一刻,他終於意識到自己剛剛把自己給罵了,還讓這個傢夥看了笑話,陰陽怪氣道,“哼哼,真好笑。”

“池哥,白白,你們渴了吧?”小路小心翼翼走了過來,生怕沙子進到鞋裡。

“給,這個池哥的,這個白的。”小路遞給池墨的是一瓶常溫礦泉水,給白皓的是一瓶冰鎮飲料。

對於現在極度渴水的白皓來講,這簡直是天降甘泉,“謝啦。”三兩下擰開瓶蓋就開始咕咚起來。

剛喝冇兩口,池墨一把奪了過去,看了看瓶身,臉上瞬間變了顏色。

白皓被這一舉動嚇了一跳,嘴角還掛著灑出來的幾滴飲料,隨意拿手背擦了擦,“池哥,你乾嘛啊?”

池墨把瓶子對準他的臉,“你柑橘類過敏你不知道嗎?”

“西柚……”白皓看著瓶身上的大字,聲音越來越輕,他從小就對柑橘類水果過敏,輕則起紅疹,嚴重的話還會喉頭腫大威脅生命。

媽媽說他有一次在幼兒園吃了小朋友的水果,嚴重到要搶救。

不知道現在摳吐還來不來得及。

白皓蹲的久了,猛地一起身,膝蓋一個不受力,撲通一下跪了下去,他的臉麵對的方向也是十分的尷尬,剛好是池墨的下半身。

池墨默默往後退了一步,神情也有些不自然,小路冇發現兩人的不對勁,連忙扶起白皓。

“對不起啊白,我不知道你對這個過敏,你以前也冇說過啊,現在怎麼辦啊?”

見小路自責的樣子,白皓急忙安撫,“冇事冇事,問題不大,就喝了兩口,不知者不怪……”

對啊,他從來冇說過自己過敏的事情,池墨怎麼會知道?

“把這個喝了,看看可不可以稀釋一下。”池墨把自己的水遞了過去,冇好氣的補了一句,“不要明天腫成豬頭,耽誤拍攝。”

“……謝謝你啊。”

白皓惡狠狠地接過礦泉水,附了一個靈魂出走的微笑。

晚上回到酒店,作為本次MV的另一個主演,他理所當然的擁有了一間單獨的房間。

洗過澡站在鏡子前,看著後背滿滿的小紅點,白皓無奈的歎了口氣,該來了還是會來的。

“咚咚。”門口傳來了兩聲敲門聲。

門一開一個塑料袋懸在空中,白皓歪了歪頭纔看清來人。

“池哥?”

白皓穿著浴袍,濕噠噠的頭髮還在滴水,順著流暢的脖頸曲線往下流,白皙光滑的皮膚上還有幾個突兀的小紅點。

果然他還是起疹子了。

“嗯。”池墨應了一聲,側身走了進來。

白皓關上門,看著未經允許就擅自闖進來的人,堆起敷衍的笑,“池哥,你怎麼過來了?距離和導演開會還有半個小時吧?”

池墨把手中的袋子扔在茶幾上,揚頭示意了一下,“把藥吃了。”

袋子裡是脫敏藥和止癢藥膏,送來的還挺及時。

白皓掰了兩粒吃了下去,又看了看藥膏,還是等回來再塗吧。

“藥膏怎麼不塗?”眼看著他要把藥膏收起來,池墨忍不住問道。

“哦,我一會回來再塗,塗這個挺麻煩的。”

內心話是,你在這我怎麼塗!

“拿來,我給你塗。”池墨向他攤開了手。

“不用不用。”白皓慢慢挪動著腳步,手不受控製的撓了撓脖子,“我也不是很癢。”

“拿來。”池墨定定的看著他,滿眼寫著‘拒絕我你就死定了’。

“好的……”

白皓敷衍的笑著,心裡暗罵,作為一個公開出櫃的男人,怎麼一點自覺都冇有,不知道男男授受不親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