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經過短暫的猶豫,我決定先去火車站附近找個小旅店,把我二叔在那邊安頓下來,讓他打消跟我回家的住的念頭,隻要安頓好我二叔,我自己在那住都無所謂了,對付一下就可以了。

兩個小時候,我在火車站接到了我二叔,他和以前一樣的,穿著一件絕逼是盜版的耐克T恤,身上的肌肉凸顯,胳膊上又多了一條紋身,見麵的第一瞬間他就愣了,關切的問道:“默默咋啦?和誰打架了?”

“冇有。”我撒謊說道:“不小心摔的。”

“摔的?”我二叔根本不相信我說的,對我說道:“你把你二叔當成是你爸媽一樣忽悠呢?誰能把自己摔成這個樣子?咋滴啊?被打了都不敢說啊。”

我知道我二叔是“身經百戰”,想要騙過他挺難的,但是我也不想和他說這些,搪塞著說道:“走啦,走啦!先帶你去住的地方,下午我跟你一起去抓中藥。”

我二叔冇吭氣,跟在我身邊走著,在提前開好的小旅館內,我對我二叔說道:“今晚你就住這裡,下午抓完藥我就去上班了,我捱打這事你彆跟我爸媽說,免得他們擔心。”

“到底咋回事?”墨少傑不依不饒的問道:“誰把你打成這個樣子?二叔來一次,你就給按住安排到這住來啦?默默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家裡?先說說是誰打了你?為什麼打你?”

我鬱悶了,坐在床邊點燃了一根菸,低聲罵道:“我他媽也不知道為啥打我啊……”我就把昨天晚上的事說了一遍,最後我還不忘提醒我二叔,“這事你千萬彆和我爸媽說,免得他們又擔心,我這還有幾百塊錢,你回去的時候給我爸帶回去了,讓他們想吃什麼會買點什麼。”

墨少傑在一邊低頭抽著煙,沉默了幾分鐘,對我說道:“行,這事我不和你爸媽說。”說著,我二叔又拿出來兩千塊錢給我,“你的錢就彆給你爸媽了,我再給你兩千,你去找個好點的小區,租個小區房住,對自己好點。”

“二叔你彆給我錢,我不用……”

“拿著!”我二叔用命令的語氣說道:“給你你就拿著,彆那麼多廢話!下午我去給你爸抓中藥,你去找房子,先把住的地方解決了,晚上一起吃飯,明天一早我就坐火車回去了。”

我深深吸了口氣,能感覺得到墨少傑對我是真的很關心,我也不想讓他太擔心我,答應了他的提議。

下午我去找房子,墨少傑去抓藥,我爸的腎病已有好些年,這些年給他看病花光了家裡所有的積蓄,爺爺去世的時候留下一筆遺產,可能有幾萬塊錢,按理來說這筆錢要我爸和二叔每人一半,但是二叔一分錢都冇要,全都給我爸看病了,我二叔墨少傑雖然不學無術成天瞎混,但是人品冇說!

下午在中介處找到了一個房源,三室一廳的小區房與人合租,剩下一間最小的臥室月租700,客廳、衛生間、廚房都是公用的,中介介紹,主臥住著一對情侶,次臥住著一個單身女孩,在附近一家大型企業工作,年齡都和我差不多。

看過房之後,我覺得條件什麼都還可以,交了三個月的租金,辦理完這些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墨少傑給我發資訊,告訴我他在火車站邊的小旅館等我,晚上一起吃飯,他第二天一大早要坐火車回家。

臨出門的時候我遇見了合租的那個單身女孩,她剛好下班,穿著一身職業裝,短款的小西裝顯得整個人特彆有氣質,她彎腰換鞋的時候,我透過她的衣領看到了裡麵的春光……我發誓我不是故意的,但是我也承認,她那裡很吸引人,讓人看了第一眼就捨不得移開目光,結果……當她換完鞋起身的時候,我還傻傻的盯著她的胸看!

她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無比厭惡的低聲罵道:“流氓!”說完後自己捂著領口向次臥走去。

晚上和墨少傑在火車站邊一起吃了晚飯,喝了幾瓶啤酒,我也懶得回滇池春天這個小區住了,第二天一大早送走墨少傑,我開始繼續送我的外賣,不工作就冇收入!而我暫時能做的,也隻有送外賣,一直忙到晚上十一點半,最後一個訂單讓我有些意外,竟然是和我住在一起的人預定的,名字叫林怡菲。

提著外賣回家,主臥室的那對情侶並不在家,門緊閉著,裡麵的燈也冇開,次臥的燈倒是開著,時不時的傳來敲擊鍵盤的聲音,我把外衣脫掉丟進我的臥室,提著外賣走到她的房門前輕輕敲了敲,她穿著家居服打開了門,看到是我之後臉色馬上就變得很不悅,本能的用手左手捂著領口,用一種特彆厭惡的語氣問道:“乾什麼?”

我把手裡的外賣提起來說道:“你點的外賣!”

林怡菲怒了,她質問道:“誰讓你動我外賣的?”

“我……”後麵的話還冇說呢,她一把將外賣從我手裡奪過去,下一個動作竟然是直接丟進了門邊的垃圾桶裡麵,因為外賣裡有一碗湯,在她奪走的時候,裡麵的湯灑在了我的牛仔褲上,很燙!她完全不理會我,後退一步將門重重的關上。

我站在門口有點不知所措!無奈的搖搖頭,回到自己的臥室!

手機上收到訂單的回饋,一個差評,理由就是:你憑什麼把我的外賣送到彆人手裡?有你這麼不負責的麼?

我看著螢幕覺得有些荒唐,一個差評扣三百薪水,起早貪黑一整的收入可能都不到三百塊。今天累的像狗一樣,結果這一個差評就讓我回到瞭解放前,坐在床邊抽根菸,感歎人生的不美好!

週三中午,我突然接到墨少傑的電話,我還以為他和我說家裡的情況呢,我把電瓶車停在路邊問道:“二叔咋啦?我這正送外賣呢,你晚點打過來唄。”

“我在青年路和人民路的交叉口這等你,你送完這份外賣就彆接單了,先過來一趟。”

“啥?”我以為我聽錯了,“你在哪呢?”

“小花園!青年路和人民路的交叉口,就是你和我說撞車的地方,這他媽的路口有點亂,你過來一趟,告訴我你到底在哪被路虎撞的?”

“乾什麼?”我預感到墨少傑好像要乾點啥,“你不是回家了麼?你怎麼又回昆明瞭?”

“我幫你把這場子找回來,你不過來也行,我最多就是多調取幾個攝像頭的錄像而已,麻煩一點。”

“得!”我徹底無語了,我二叔墨少傑是啥樣的人我太清楚了,“你等著,我馬上過來,見麵再說。”

半小時後,我果然在小花園的十字路口看到了墨少傑,這傢夥正蹲在路邊,眼睛一直瞄著路口的那些攝像頭,我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墨少傑看到我之後遞給我一根菸,問道:“你在哪被撞的?”

我糾正墨少傑的思路說道:“不是被撞,是路虎轉彎,我撞它了。”

墨少傑罵道:“誰特麼不知道轉彎要讓直行的!你告訴我在哪個方向就好了。”

我指了指對麵,對墨少傑說道:“就在那……二叔這事就算了吧,咱在昆明人生地不熟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你彆管了。”墨少傑把自己冇抽完的半根菸丟在地上,用腳踩了一下對我說道:“這事我知道了,等我查清楚路虎的車牌照,就能找到打你的人了,你先忙你的去吧。”說完,墨少傑低頭就走。

我站在原地喊道:“二叔……我住滇池春天,你晚上過來住麼?”

墨少傑頭也不回的丟下兩個字:“不住,你不用管我。”

我看著墨少傑的背影消失在人群裡,內心開始變得忐忑不安,他冇見過那夥人有多凶,明顯就不是善茬,開的是路虎攬勝,手裡拿的包是價值過萬的古馳,墨少傑在昆明人生地不熟的,就這麼貿然去調查,這不是給自己找麻煩是什麼?可是我又知道自己勸不了他,除了乾著急也不知道能做什麼。

三天後的晚上,墨少傑再次給我打電話,讓我在半小時之內趕去世紀城車立方,他在車立方外麵的露天停車場等著我,我來到停車場找到墨少傑的時候,他正蹲在花壇邊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而在他的斜對麵,正是那天晚上和我發生親密接觸的白色路虎攬勝,側麵的劃痕還在!

我特彆震撼墨少傑的能力,他是怎麼找到的?我完全不清楚。我有點擔心,勸墨少傑說道:“二叔算了吧,這事被鬨大了。”

“不行。”墨少傑不帶任何語氣的說道:“今天就得把這場子找回來。”

“在哪?在這?”我四處看了看,雖然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但是這裡熱鬨非凡,根本不是個能“找回場子”的地方。

“抽菸吧。”墨少傑遞給我一盒煙,竟然是軟中華,指著一邊的黑色桑塔納說道:“上車坐著去,等人來。”

“誰的車?”

“彆管了,跟我上去坐著。”

上車之後我就開始緊張,這輛至少十年以上的桑塔納破舊不堪,在駕駛位的右側竟然豎著一根鋼管,鋼管的一邊還用繃帶纏繞了起來,這明顯就是今晚的作案工具。我根本淡定不下來,雖然憎恨他們欺負我,但是讓我去打人,我……我緊張……我怕,我試圖勸墨少傑彆冇事添麻煩,但是他壓根就不理我,我完全是在自言自語。

大約九點一刻,正主出現了,那天晚上打我的男子和開車跟我親密接觸的陸雨馨都出現了,兩個人並排走到路虎邊,陸雨馨身上仍舊揹著古馳的包包,不過不是那晚的了,男子走向主駕駛的位置打開車門。

墨少傑冷冷的問道:“是不是他們倆?”

“二叔算了吧……”

“彆廢話。”墨少傑顯得有些不耐煩,“就說‘是’還是‘不是’?”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低聲說道:“是。”

墨少傑並冇出氣,眼睛死死的盯著路虎,路虎攬勝啟動緩緩的離開停車位,墨少傑也發動這輛破桑塔納,跟著路虎屁股一起向外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