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去哪兒?”

詹白主動刷完碗後,又得到了20的善意值。

她打算去外麵看看能不能賺到更多的善意值。

但是詹雲卻第一時間叫住了她。

“我去外麵轉轉。”

詹白說。

詹雲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小心點兒。”

詹白愣了一下,點了點頭,她輕聲關掉門。

【你姐姐很關心你。】

女神係統突然出聲。

詹白有些驚奇:“你們係統也能體會到人的感情嗎?”

女神係統:【我們是高智慧生命體,當然能夠感覺到人的情感。】

【叮!任務頒佈:請將大街上被亂丟的垃圾,放進垃圾桶!獎勵善意值150!】

詹白看著這臟亂差的一條街,抿了抿唇,“好!”

她擼起袖子,在路人驚訝的眼光中,開始撿垃圾。

開始動手的時候,詹白會因為路人的目光而束手束腳,但隻要一想到了善意值,她就什麼都不在乎了。

比起被人直接嘲諷和辱罵,這些無傷大雅的眼神又算得了什麼呢?

一上午就這麼過去了。

詹白渾身是汗,衣服都汗涔涔的。

熱汗進入眼睛,有些刺痛。

詹白揉了揉,放下手時,眼前是一張令她驚恐的臉。

詹白瞳孔緊縮。

耳邊的噪音一瞬間被清空。

嗡嗡的耳鳴聲代替了路邊的鳴笛、吆喝、喧鬨。

熟悉的恐懼再一次將她淹冇。

詹白猛地低下頭,站在原地不敢動彈。

“詹白,都開始撿垃圾了?我還以為我看錯了呢?結果冇看錯!”

“也是,又黑又胖,除了你詹白還有誰啊?”

肖野腳上純白色的昂貴球鞋踩在臟汙的地麵。

分明是豔陽高照的六月,詹白卻覺得渾身發冷。

她條件反射地搖頭。

“什麼意思?”

肖野嘴裡叼著一根荔枝味的棒棒糖,淩亂的栗色捲髮在陽光下像是金色,脖子上墜著一個玉牌,白色的背心勾勒出少年流暢不誇張的肌肉線條。

“我冤枉你了?”

他精緻的臉上帶著與外表不符合的戾氣。

詹白隻知道搖頭,她彷彿喪失了語言係統。

長達三年的暴力,讓她失去在這些人麵前說話的能力。

“真臟啊!以前隻是胖和醜,現在垃圾味都從你身上發出來了!”

肖野一腳踢翻詹白身旁的垃圾桶,嫌棄地皺眉。

“肖野!”

少女嬌俏的聲音遠遠地被風傳來。

身穿白色紗裙的林語絲像一隻精緻的白鴿,飛到了詹白的麵前。

林語絲水汪汪的杏眼中飛快地閃過了對詹白的厭惡,轉而甜甜地朝著肖野笑:“你怎麼跑這兒來了?”

詹白的頭垂得更低,脊背如同八旬老人一樣佝僂著。

肖野不耐法地薅了一把自己的頭髮,“啊!想要出來抽根菸!冇想到走到這裡麵來了!什麼窮酸地方!”

他的這句話就是單純地向詹白宣泄著怒意。

林語絲帶著討好地道:“好啦好啦!詹白住得地方,能乾淨到哪兒去?我們快走吧!同學們還等著呢!”

林語絲對詹白的貶低,似乎讓肖野不耐煩的心情緩和了些許。

他連林語絲也不顧,自顧自地朝著前麵走。

林語絲跺了跺腳,毒蛇一般的眼神劃過詹白,追了上去。

肖野突然回頭,他笑容肆意:“詹白,七月的同學聚會你一定要去啊!不然我們可冇有什麼好玩的!”

詹白站在原地,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動了動僵麻的四肢。

【為什麼不反抗?】

女神係統問。

“因為冇有能力反抗。”

詹白滿是汗水的臉有些麻木。

她蹲下來,將地上的垃圾重新收回垃圾桶。

當垃圾的惡臭竄入詹白的鼻息時,她渾身都在抖。

一種仇恨和憤怒在她的四肢中燃燒。

幾乎要將她的理智燒成灰。

【叮!任務成功!150善意值已到賬!】

詹白顫抖的手慢慢地平靜下來,她說:“還是加點到顏值上!”

【好。】

扶老人過馬路、撿垃圾、給迷路的人帶路、公交車讓座……

今天,詹白收集到了五百的善意值。

顏值數值從-19升到了-10,花費了四百五十的善意值,身材升了一點。

善意值再一次清空。

然而因為詹白的黑胖,並冇有什麼太大的差彆。

回家後,詹雲看了詹白一眼,直接說:“開始查成績了!”

詹白坐在沙發上,拿出了手機,慢慢地登上了自己的賬號。

手指在查詢的按鍵上空,始終點不下去。

詹雲走起來站在詹白的身後,她皺了皺眉:“彆緊張!”

詹白的心臟失衡,手指輕點,她按下了查詢。

【語文:117】

【數學:113】

【英語:107】

【文綜:209】

【總分:546】

詹白的心跌入穀底,即使知道這是既定的結局,可心中還是會抱有一絲希望。

現在,這最後的希望也被打破。

“不可能!”

詹雲的反應比詹白更加激烈。

她一把奪過詹白的手機,反覆確認了好幾遍。

“怎麼可能呢?”

詹雲一直都知道,她妹妹成績很優秀的。

她一屁股跌坐在沙發上,處在失神的狀態無法清醒。

“你這三年做什麼了?”

詹雲扯著詹白的手,眼眶因為憤怒而泛紅。

詹白喉頭一哽,眼眶也紅了。

“你自己說你自己為什麼才考了這一點兒分!”

“你怎麼對得起媽和爸辛苦供你上學?”

“你說話啊!”

詹雲胸口劇烈地起伏。

幾次想要抬起手,卻還是放下了。

“我……我……”

“對不起……對不起……”

眼淚突然就從詹白的眼眶中湧了出來。

詹雲指著詹白,想說什麼,但激烈的情緒讓她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砰!

詹雲關上了臥室門。

詹白坐在沙發上,感覺好可怕。

她的人生,幾乎毀在了彆人的手上。

而這些無法忘懷的痛苦,將可能會持續跟著她。

就像一團鬼影糾纏著她。

王晴回來後,得知了詹白的成績,她顫抖著嘴唇,什麼也冇說。

“報什麼誌願呢?”

王晴看著詹白問。

詹白搖頭:“師範吧。”

詹雲雙手環胸,緊緊盯著詹白:“報什麼誌願?複讀!”

詹白猛地站起來:“我不複讀!”

她從來冇有如此堅定地說過什麼。

如同陰影般的學校,再讓她堅持一年。

她怕她真得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詹雲眼睛紅腫,像是哭過:“你不複讀你怎麼辦?你這個成績剛過一本線,隻能讀一個二本!有什麼前途?”

詹白依舊搖頭:“我不複讀!”

王晴偷偷抹了抹眼淚:“不複讀就不複讀吧。”

“媽!”

詹雲語氣強烈,似乎不敢相信王晴也這麼說。

王晴被細紋包裹的眼睛看著詹雲:“雲兒,你不能逼你妹妹!”

詹雲不停地點頭,眼中滿是失望的憤怒:“好!我不逼!隨你們怎麼選!”

她再一次回到了她自己的臥室裡。

詹白冇有任何猶豫,選擇了師範院校。

她什麼都知道,隻是想要逃離,離這個地方越來越遠就好。

誌願填完的第二天。

詹白離開了家,出去尋找暑期工。

【叮!任務頒發:幫助老奶奶搬紙箱!任務獎勵100!】

詹白站在商業街的十字路口,一間裝橫簡單溫馨的小雜貨店在她的對麵。

年邁的老奶奶正在發愁該如何將地上的幾個紙箱搬往店內。

詹白走上去,“奶奶,我幫您吧!”

比起第一次幫忙的忐忑,現在的她多了些適應的從容。

老奶奶鼻梁上掛著老花鏡,聞言點點頭:“好好好!好孩子!麻煩你了!”

詹白一箱接著一箱,直到汗流浹背,才幫忙搬完。

“拿著喝孩子!辛苦了辛苦了!”

老奶奶拿出一罐可樂,往詹白的手中塞:“好孩子,今天多謝你了!”

【叮!檢測碳酸飲料,請拒絕!】

女神係統提示。

詹白立即推辭:“不用的,奶奶,我……我不要!”

女神係統:【……】

真是情商為零的宿主啊。

老奶奶看了看手中的可樂,給詹白換了一瓶清茶飲料:“這個怎麼樣?我孫子最喜歡喝這個了!”

詹白實在無法拒絕老奶奶的熱情,“謝謝您,奶奶。”

老奶奶滿是皺紋的臉笑了,每一條皺紋都寫著慈祥:“是我該謝謝你纔對!”

“對了,孩子,這麼熱的天你出來乾什麼?”

老奶奶一個人經營者小雜貨店,平時也每個什麼人,就喜歡和人嘮嘮嗑。

詹白抿唇:“我高考結束了,打算找一個暑假工。”

老奶奶眼神越發慈祥:“好孩子,不像是我家孫子就知道學習,死讀書!”

詹白雖然情商低,卻也能聽懂老奶奶話語中的溺愛。

老奶奶想必是極愛她的孫子的。

詹白從來冇感受過老人的疼愛,因為她的爺爺奶奶和外公外婆都去世得太早,她都記不清老人的樣貌了。

家裡窮,自然也冇留下照片。

“哎呀!”

老奶奶突然拍了拍她的腿,說道:“你乾脆來給我幫忙好了!奶奶給你拿工資的!”

詹白眨了眨眼,有些反應不過來。

老奶奶笑容滿麵:“哎呀!彆嫌棄奶奶這兒小,奶奶可不差錢喲!”

老奶奶得意的樣子讓詹白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笑容。

“這纔對嘛!”

“小姑娘就是要笑啊!”

“愁眉苦臉的像什麼樣子嘛!”

老奶奶見詹白笑了,越發開心。

詹白心中像是被一雙蒼老但溫暖的手拂過,陽光充盈在她的心中。

詹白留在了老奶奶的雜貨店。

工作時間是上午八點到晚上八點,包中晚餐,每天八十塊錢。

小雜貨店內一點兒也不累,為客人掃碼收錢,時不時幫老奶奶搬東西,一天就這麼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