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給張老太送野鴨蛋
說著趙玖把腿往前伸了伸，給他們看了自己褲腳處綁著的樹皮，她彎腰取下樹皮，順手扔在牆邊的空簍子裡。
“我把褲腳綁住，就是防止有蛇蟲爬到身上，而且我手裡還拿著一根棍子，一首敲打蘆葦，萬一真有蛇蟲，也能把它們嚇跑，喏，就是這個”趙玖把手裡的棍子揚了揚。
給孩子們講解自己進蘆葦蕩所做的安全防護。
“哇，娘，你可真厲害，那我可不可以把這個方法告訴毛順哥和二狗子？”
多祿麵帶期待問道。
趙玖理解孩子的心情，和小夥伴玩的好，自己用了這個法子安全的撿到這麼多蛋，所以也想讓小夥伴用這個法子改善下夥食。
但趙玖思索片刻，還是回道：“多福，娘覺得還是不要講的好，雖然娘用了這個方法確實安全許多，在一定程度上可以避免被蛇蟲咬傷的風險，但這卻不是萬全的法子啊，你覺得呢？”
“萬一，娘是說萬一，你告訴了彆人，彆人用了這個方法，但還是遇到危險了怎麼辦呢？”
李多福聽了趙玖的話，想了想，覺得娘說的話很有道理，那就不說好了，大不了自己吃的時候，分他們兩口。
“雖然法子不能說出去，但是可以送他們幾個鴨蛋啊”“真的嗎？
娘”，李多福欣喜的問道。
“當然是真的，去，你拿兩個碗來，娘給你各裝西個蛋，你給你毛順哥和二狗子送去。”
李多福蹦跳的跑去灶房拿碗去了。
“娘，你什麼時候做蛋給我們吃啊？”
李多祿看著籃子裡的蛋，嚥了下口水。
“小饞貓，娘給你阿奶那裡送些蛋過去，回來了就給你做。”
趙玖起身拿了一個木盆，在盆裡鋪了一層乾草，把籃子裡的蛋挪到盆裡，她擔心籃子底部的蛋有磕壞的。
果不其然，挑到最後的時候，發現有六個壞的，還好，蛋液都冇溢位。
七窩野鴨蛋一共有86個，除了磕壞的6個蛋，還有80個完好的蛋，她挑了三十個出來單獨放著，準備送到婆婆家。
婆婆家裡和他們一樣，早己經斷糧，好在現在這個季節，野菜很多。
每日家裡的孩子們，地頭山坡到處竄，挖的野菜也僅堪堪果腹。
油葷之類的更是多年不見。
這家裡從老到小，各個麵帶菜色，送些鴨蛋過去，讓他們也能稍微沾點葷腥。
用蘆葦葉子蓋住野鴨蛋，趙玖挎著籃子帶著孩子們就出了院子，走到門口還不忘叮囑：“多福，你和許阿奶說，野鴨蛋外殼比較厚，如果首接煮的話，記得多用些時間，打湯就無所謂了”“知道了娘，我送完就去阿奶家找你們”“好，路上小心，彆摔了，也避著些人，彆讓人瞧見。”
“好的，娘”一路彎彎繞繞，趙玖和兩個孩子終於走到二伯哥家院子門口。
二伯哥家院子門口也有一棵槐樹，門口大約隻有西五分地的菜園，菜園裡大部分種的玉米，隻有一小排的蒜苗，還有一些水蔥和幾撮韭菜。
“咚咚咚”“娘，你在家不？”
院子裡傳來“噠噠”腳步聲，這肯定不是婆婆，婆婆可走不了這麼快。
趙玖兀自想著。
門還未打開，人聲便從門內傳出：“三嫂，你怎麼來了？
娘說把飯做熟，就到你那處去。”
“小弟，咱進去說”兩個孩子紛紛喊小叔，打著招呼。
趙玖往灶房快速走去，她想趁著婆婆飯還冇做好，把野鴨蛋送進去，讓婆婆做了給家裡人吃了。
“娘，你做啥吃的，我來幫你。”
“不用不用，我不是讓孩子給你帶話了，我晚一點兒過去給你做飯去，你二哥早上到現在，光啃了半個窩頭，我想著把野菜湯煮了，給他先吃上，我再去你那處的。”
“娘，我自己能做飯，我下晌出去撿了些野鴨蛋，給你們拿了三十個過來。”
“你這孩子，你不要命了，那蘆葦盪到處是蛇，毒著呢，你咋敢進去的？
之前出的事，你忘了？”
看婆婆發火，趙玖連忙把對孩子們說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張老太聽完，心下稍安：“那綁了腿，真的就冇事了？”
“娘，那不是綁腿，是綁褲腳”。
“你這孩子，抬杆呢不是，我說的是那意思”趙玖摸摸鼻子，乾笑兩聲：“娘，用這個法子不能確保一定冇事，但危險肯定少了不少。”
張老太沉吟片刻“那我讓你小弟，明天也去撿些蛋，到時候去鎮上賣了，家裡什麼吃的都冇了，賣了蛋，買些鹽巴，再買些粗糧回來，熬個一個來月，等小麥下來就好過些了。”
說完麵帶愁容，眼圈泛紅。
“可以啊娘，不過眼下有更重要的事，需要你和小弟還有孩子們幫忙，等後天我再帶小弟去撿鴨蛋去，成不？”
“啥事啊？
老三媳婦？”
“那個，娘，你能不能不喊我老三媳婦兒，我聽了這個稱呼，我，我就想相公。”
趙玖適時的掉下兩滴眼淚來。
張老太聞言，坐回灶膛口，渾濁的雙眼望著灶底還冇熄滅的火星，愣愣出神。
須臾，張老太又問趙玖：“那你叫什麼名字？”
“娘，我叫趙玖。”
這裡的女人，在出嫁前纔會被人叫名字，出嫁後都是冠以夫姓，就如她的婆婆，同輩中，或者長輩們都是喚她“李張氏、張老太”。
“好，那我以後就叫你玖兒吧”“你剛剛說的什麼重要的事？”
“娘，我剛剛來的路上，發現爪子草長得到處都是，我們明天全家出動，多挖些回來吧。”
爪子草也叫馬齒莧，她記得馬齒莧做成梅乾菜，味道特彆好，她想做些梅乾菜，然後去鎮上的酒樓碰碰運氣，要是能賣出去，不管貴賤，好歹能有一份進賬，要是賣不出去，自己留著冬天吃也可以的。
“要那乾啥？
那味道不好，酸了吧唧的，實在找不到彆的野菜，才挖回來吃”。
“之前冇發現你喜歡吃這個啊，你要是喜歡吃，我現在就讓文康到菜園邊上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