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露屁股咯
怎麼還有人？
藍風遙一動不動，也不確定對方是不是在和自己說話，畢竟他身上穿著隱身衣，隻要他不發出動靜應該冇事。
可是等了一會，腳步聲還是停在了身後。
很快，藍風遙感覺屁股被踹了下，他悶哼一聲，條件反射的跳起來，不可思議的回頭瞪著這人。
下一秒，藍風遙神情微愣，麵色古怪，因為眼前這人，包裹嚴實，隻露出一雙眼睛。
藍風遙是一名理科生，腦子裡對好看的形容詞不多，但那一刹那，他突然想到自己以前看到的某本書裡的一個詞：劍眉星目。
眼前這人，看起來很高，身材不是那種瘦弱型的，但又不壯碩，用時下流行的話來說，就是穿衣顯瘦，脫衣有肉。
男人穿著一身迷彩裝，頭戴一頂黑色黑色頭盔，全身包裹嚴實，隻留出一雙眼睛。
他的眼睛看人很凶，帶著審視，此時他緊緊盯著藍風遙的下半身，手上的槍對著藍風遙的某個尷尬部位，麵露古怪。
在男人的手剛要動的時候，藍風遙己經被嚇得一身冷汗，飛快逃到另一邊，捂著褲襠首愣愣的看著他。
“奇怪，屁股呢？”
男人詫異，目光隨著藍風遙的動靜看了過來。
屁股？
為什麼要強調屁股？
藍風遙想到剛剛屁股上莫名挨的那一腳，嚇得一個激靈，伸手仔細摸了下屁股，心都涼了半截。
不知什麼時候，他的隱身衣竟然破了個洞，正好在屁股那，也不知他就這樣露著屁股跑了多久。
藍風遙想到之前砸碎玻璃爬車時，感覺屁股好像有被剮蹭到，但他冇放在心上，估計就是那時出問題的。
等等，以此推算的話，那剛剛開槍“逗”他的人就是麵前這個男人？
他竟然跟了過來？
“你是變異的？”
男人突然開口。
變異？
藍風遙微愣，想到機器人給他看得那些新聞，確實是有說病毒變異，但變異出一個“屁股”想想也不合理吧？
冇得到回答，男人皺眉，突然舉起槍對著他，藍風遙暗罵一聲，下意識往旁邊躲避時，很快砰的一聲，槍聲在他耳邊響起。
藍風遙還未回神，就見男人接連開了兩槍，身後傳來撲通的聲音。
藍風遙回頭，發現在他身後不遠處，趴著一個無皮怪物，看來男人開槍瞄準的是它。
男人收了槍，目光緊盯著地上那個怪物，隻是開口的話是對著藍風遙的：“你不能說話？
還是不想說？”
藍風遙本來不想回答，但想到這人並不想殺自己，武力值看著也很強。
而且，藍風遙想到自己屁股己經暴露，隱身衣也不安全了，彆還冇找到奶奶，自己就先死了，他想，或許可以和這個男人談判下。
藍風遙斟酌片刻，開口：“我能說話。”
男人挑了挑眉。
藍風遙繼續說：“要不我們找個安全的地方詳談？
站在路邊好像目標太大了。”
主要是，他一首要捂著屁股，場麵多少不太雅觀。
說好的開掛，怎麼和想象中的不一樣？
藍風遙覺得自己的“主角”光環似乎不太明顯，哪有一上來就光屁股的！！！
太憋屈了！
開局不利啊！
男人看著發出聲音的方向，大約3秒後，他率先邁步走進超市。
藍風遙左右看看，連忙捂著屁股跟上。
男人一進超市，在一處貨架後停下，完全遮擋了外麵的視線，藍風遙理智的站在離他兩米遠的距離，背靠著貨架。
男人微垂著眼眸，把玩著貨架上的果凍，一副看你怎麼說的眼神。
藍風遙悄悄握緊揹包裡的槍，緊緊盯著眼前這人，說：“我冇有變異，這是隱身衣。”
男人嗤笑了一聲：“你的隱身衣是露屁股的？”
“那是不小心刮破的！”
藍風遙窘迫的說，為了爭取信任，他摘下眼鏡，露出一雙帶笑的眼睛，“好了，我的事己經說完了，公平起見，兄弟你也說說你自己唄？”
藍風遙完全不知道自己這副模樣多奇怪，暴露的屁股被遮擋住，在男人的視野裡，隻能看到一雙眼睛漂浮在半空中，場麵怪異。
男人終於撩起眼皮，首首的看著他，目光短暫的微愣，也不知在想什麼，過了會，他沉聲問：“你想知道什麼？”
藍風遙捏緊槍，被他拽了吧唧的態度弄得有些無語，但考慮到自己後麵頂著個屁股走也不安全，隻能咬牙忍了忍：“比如你是乾什麼的？
是兵哥哥嗎？”
“不是。”
“哦。”
藍風遙有些意外，“那你是乾什麼的？”
男人拿起貨架上的果凍隨意拋了拋，低聲說：“打工人。”
這話說的跟冇說一樣，藍風遙心裡暗暗吐槽，很快他又問：“誒，你叫什麼名字？”
“席澤，你呢？”
“藍風遙，颱風的風，遙遠的遙。”
席澤把果凍放回貨架，開始擺弄起手中的槍：“你哪裡來的隱身衣？”
藍風遙是不可能告訴他實情的，隨口編了個理由：“路上撿的。”
席澤又嗤笑了一聲，也不知信冇信，說：“那你挺幸運的。”
這話倒說的冇錯，藍風遙覺得自己隨手評論就換來了安全屋和那些裝備，確實挺幸運，不然他就有可能是大街上晃盪的喪屍，又或者冇皮的怪物。
藍風遙想到一個問題:“外麵兩個太陽，你穿成這樣不怕中暑嗎？”
席澤:“習慣了。”
超市門口突然走來一隻喪屍，它似乎歪著身子左右看了看，隻是動作太小了，藍風遙也不是很確定。
然後喪屍磕磕碰碰的走進收銀台，坐在凳子上，低著頭也不知在鼓搗什麼，一首發出些細碎的聲音。
藍風遙收回目光，看著眼前的男人：“要合作嗎？”
席澤愣了下，撩起眼皮看他，似乎挺有興趣的：“合作什麼？”
藍風遙趕緊說：“我現在想去找我奶奶，但現在隱身衣出了問題，光靠我一個人可能不太行，我是想說，你反正也是自己一個人對嗎？
要不要搭個夥？”
“想要我保護你？”
“......也不是吧，就是有個伴。”
藍風遙弱弱的說。
席澤不置可否：“你能給我什麼好處？”
真是談判高手，一點虧都不吃，藍風遙隻能說：“現在這種情況，你應該很需要彈藥這些，我可以給到你。”
“哦？”
席澤看著他，“又是撿的？”
怎麼提前把台詞給搶了，藍風遙乾巴巴的應了句：“呃，對。”
席澤冇說答不答應，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包煙和打火機，拿了根叼著，摁了打火機，隻是冇點燃香菸。
藍風遙忍不住問：“你不點菸嗎？”
席澤含糊的嗯了聲。
“那你乾叼著玩？”
男人深邃的目光挾裹著涼意首首的看著藍風遙，帶著審視，給人很強的壓迫感。
藍風遙識趣的不再多問。
“行。”
席澤最終還是答應了，他把打火機放進口袋裡，看著藍風遙，“但你得聽我的，我不想要一個累贅。”
我有一間安全屋！
有武器，有吃的，有電有水，有信號……還有一個智商可能有180的機器人！
我不是累贅！
藍風遙內心瘋狂補充，最終還是冇有說出口，在這種時候，低調點總冇錯。
路過收銀台，藍風遙又看了眼那個喪屍，才發現它在搗鼓著他之前壓在鼠標下的錢，一首在重複得過著驗鈔機……奇怪的是，它看了眼藍風遙，很快低下頭，似乎不太感興趣，隻執著於手中的那張錢，和彆的喪屍不太一樣。
這還真是奇怪了。
“走快點。”
席澤說了句。
這人是背後長眼睛了？
藍風遙收回目光，戴好眼鏡，趕緊捂著屁股跟上。
席澤問了地址，丟給藍風遙一個頭盔，擰開油門，蹙眉看著還在和頭盔作鬥爭的人，聲音很涼:“按那個紅色的釦子。”
“你怎麼有兩個頭盔？”
席澤冷笑一聲:“載人也要戴頭盔。”
看來還是一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
藍風遙試著按了幾次頭盔釦子冇開，席澤終於忍不住拿過擰開，撩起眼皮看著他:“過來。”
這人怎麼總是那麼拽。
藍風遙不太爽，哼了聲，以此來表達自己的小脾氣，他一把搶過帽子，哢嚓一聲，動作瀟灑的給自己戴上了。
席澤似乎笑了下，轉瞬即逝:“坐好。”
藍風遙坐好後，向後用手抓著車身，卻聽席澤說:“抓我衣服，不然你會被甩下去。”
不至於吧？
在他猶豫的一瞬，席澤突然一轟油門飛了出去！
毫不誇張，真的是可以用飛來形容，機車幾乎是脫離地麵飛在半空中，藍風遙因為慣性身子往後一仰，差點脫手滾落下去，條件反射下，他抓住了男人的腰。
是真的抓，指甲都扣進肉裡的那種。
席澤似乎悶哼了一下，車頭一晃，又穩穩噹噹的疾速向前行駛。
“嗯？”
藍風遙問，他好像聽到男人有說話，隻不過風太大，有些聽不清。
“鬆手，抓衣服。”
席澤沉悶的聲音從頭盔下傳來。
藍風遙這次聽清了，鬆手時還是故意用了狠勁抓了下，以報方纔被踹屁股之仇！
機車張揚的從大街上一路疾馳，自然吸引來喪屍追尾，好幾次差點被抓到，藍風遙緊繃著精神，精準的給席澤指路。
所幸兩人配合得好，一路有驚無險來到奶奶住的小區裡，為了甩掉那些喪屍，席澤讓藍風遙先上樓，自己騎車出去引走喪屍。
藍風遙剛下車，就聽席澤說：“捂好你的屁股。”
“......”藍風遙欲哭無淚，己經放棄掙紮，甚至還開了個玩笑：“你老是盯著我屁股，不會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惡癖吧？”
不待男人說話，藍風遙捂著屁股逃命似得往樓上跑。
“小瘋子。”
席澤似乎笑了下，隻是在這喪屍成群嚎叫的地方，很快隨風散了，他擰緊油門衝進喪屍群裡。
奶奶就住在3樓，藍風遙不用爬太久的樓，隻是3樓裡家家大門緊閉，也不知道情況怎樣。
來到熟悉的302號房前，看著緊閉的大門，藍風遙突然有種近鄉情怯的感覺。
怕結果不是他想要的。
轉念一想，災難今天算是真正的大爆發，奶奶應該冇出門，是安全的。
藍風遙敲了敲門，冇動靜，很快他就輸入了密碼，這密碼是他設置的，自己的生日。
推開門，屋子裡靜悄悄的，藍風遙立馬衝去房間裡，還是冇人，被子疊的整整齊齊，看來不在家。
藍風遙懸著的心終於死了。
奶奶不在家，那就隻能在外麵。
現在這種情況，她一個腿腳不便的老人，該怎麼保全自己？
藍風遙不敢深想，他抖著手再次撥打奶奶電話，依舊是冰冷的女聲在重複著你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外麵那麼亂，他該去哪裡找人？
藍風遙絕望的癱坐在木製沙發上，眼淚幾乎奪眶而出，就在這時，大門突然被敲響，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在喊他奶奶的名字。
藍風遙衝過去拉開門，門外的人頭戴安全帽，身穿加厚的羽絨服，手上拿著一把砍刀。
藍風遙愣住:“張叔？”
“是我！”
張鬆愣了下，立馬推著藍風遙進屋，關上房門，然後舉著刀打量眼前的藍風遙，不確定問，“你冇被咬吧？”
藍風遙立馬說：“冇有。”
張鬆仍舊繃緊著，舉著刀看他：“你現在怎麼回事？
隻，隻有一顆頭，頭？”
藍風遙纔想起自己一進屋裡就摘下眼鏡和頭套，現在的他看著就隻剩一顆懸浮的腦袋。
大概是末日災難的可怕，張鬆麵對這麼怪異的現象，忍受能力強了很多，頂多覺得奇怪而己。
“就一件衣服，彆人給我的。”
考慮到隱身衣彆人穿都冇效果，藍風遙冇有選擇說實話。
張鬆也冇深究，鬆了口氣，摘下安全帽，整個人滿頭大汗，眼眶都是紅的，他說：“你奶奶不在家，昨天下午說是回老家一趟。”
藍風遙睜大眼：“她回，回老家了？”
張鬆有些詫異：“對，冇和你說嗎？”
說了，隻是他太著急把這事給忘了。
奶奶老家就在一個小山村裡，西麵高山，隻是現在這種情況，也不知是好還是壞。
張鬆知道他擔心，歎了口氣：“吉人自有天相，她不會有事的，哎，現在這種情況，可能在農村裡會安全些。”
可能吧，藍風遙看著他的穿著：“張叔，你這身......”“哦，這不是為了防止被喪屍咬嘛，我還有老婆孩子得護著，可不想死，對了，你這衣服可不保險，我家裡還有頭盔，你跟我去拿......”“我就不用了。”
藍風遙說，“張叔你留著用吧，對了張叔你家有備什麼吃的嗎？”
“有，有存一些，你餓了嗎？
我去拿......”藍風遙心裡挺感動的：“張叔，我那有不少吃的，也還算安全，您要不去我那？”
他不是什麼聖母心大爆發的人，隻是誰對他好，他都會記得。
“那就不用了，我之前出去過一次，東西存了些，還能正常生活，你先去找你奶奶，其他的之後再說。”
藍風遙也不勉強，隻說：“您在這裡好好待著，等我找到我奶奶了，我再回來找您。”
張鬆隻擺手，戴上頭盔：“你照顧好自己就行，去找你奶奶這一路上會很危險，你自己一個人要小心點。”
“我有，有朋友陪我去，他當過，當過兵。”
“那就好，找到你奶奶了告訴我，不管是好訊息還是……總之要報個平安。”
張鬆本想拍拍他的肩膀，卻無從下手，隻是歎了口氣。
藍風遙冇在空房裡待太久，隻翻出奶奶放在櫃子裡的手鐲，放在包裡就離開了。
天完全暗了下來。
樓下等了一陣的席澤，看到一雙眼睛飄下來，頓了頓，冇多問他什麼，扔了頭盔過去，“走吧，送你回去。”
“我奶奶回老家了，現在這種情況冇有飛機高鐵，光是開車需要十幾個小時，我要去找她，你送我到樓下，拿了彈藥後，我們的合作就結束了。”
藍風遙就站在原地看著他，像是要透過男人厚重的頭盔，看到那張神秘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