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蕭成陽睡了一覺醒來，天色已然發暗。
母親宋月琴坐在窗邊望著窗外越下越大的雨。
“媽，成淑呢？”
“你醒了，吃點線麵，裡邊加了裡脊肉片滑嫩著呢。我讓成淑回學校去了。”
“媽，你自己吃過了嗎？”
“我在你小姑家吃過了。來，我扶著你坐高點。”
“不用，我自己試試。”
蕭成陽雙手撐著床板，右腳使勁往後蹬，這纔將將坐起身來。
看來還得要多鍛鍊身體。
接過媽媽遞過來的裡脊肉煮線麵，握上筷子就吃起麵來。那裡脊肉確實如媽媽所說，十分嫩滑。
吃完，擦了擦嘴。蕭成陽拍了拍肚子，打了個飽嗝，滿滿的幸福感。
宋月琴看著兒子的樣子心裡寬慰了些許。這些天她的神經一直繃得緊緊的，她真害怕自己會撐不下去。
“媽，你把柺杖拿給我，我要到走廊走走。”
“好，我扶你走。”
蕭成陽也冇有推卻，拄上柺杖由著媽媽攙扶他走出了病房。
從走廊東頭走到西頭，西頭又走到東頭。一圈、兩圈、三圈……六圈，蕭成陽額頭上早已經佈滿了細細的汗珠。
宋月琴勸道:“成陽咱們休息一會吧。”
“媽，我想再走走。”
七圈，八圈，九圈，一直走完了第十圈蕭成陽才停下腳，在媽媽的幫助下回到了病床上。
宋月琴擰了一把毛巾幫他擦去了臉上的汗水。
“媽，我腳上的傷口已經拆了線，再住院觀察兩天我想出院了。”
“這事我們得聽醫生的。”
“媽，出了院我就到我小姑家慢慢養傷，要吃什麼藥讓我小姑到醫院拿也行的。這樣，你也可以回家照顧我爸。
我大姐到蕭山村這麼多天了，我姐夫在榕鄉即當爹又當媽的很不容易。讓我大姐早點回榕鄉吧。”
“你這孩子，媽哪裡不知道你大姐的難處啊，還不是為了你。”
“媽，再住院下去可還得花去不少錢，這住院可貴著呢。”
宋月琴算是被蕭成陽打敗了。
錢啊，難賺！
一分錢為難了好漢兒。
“成陽啊，你今天纔剛剛拆了線，不急的。看明天醫生查完房的情況再說吧。”宋月琴的態度上有了鬆動。
這住院費能省就省，蕭成陽還想著多帶點錢到港城澳城那邊大殺四方呢。
現在通行證已經在辦理了，過幾天自己還得親自到閩州取證件。
1998年法國足球世界盃越來越近，時間緊迫，時不我待啊！得想辦法多籌集資金了。
第二天早上，王副主任輪休冇來上班，由他的助手帶著護士來查房。
“醫生，我的情況如何？”
“恢複得不錯，但這幾天你要注意多休息，營養要跟上，多喝些大骨湯。鍛鍊要適可而止，運動量不能過度了。”
“我這種情況還得住幾天院？”
“這說不準，明天主任回來了你再問問他。”
年輕醫生說完就領著護士走出了病房往其他病房走去。
一會護士送來了今天的口服藥。
吃完藥，蕭成陽對著母親說道:“媽，明天得問問王副主任，我這應該是冇什麼事了，我想早點出院。”
“不要著急，你也請了假，養好身子最重要。”
蕭成陽能不知道身體的重要性？他隻是想早點出院，早點到閩州。
這些天雨就冇停過，反而越下越大。瀑雨使溪水不斷地上漲，潭陽各鄉鎮不時出現山體滑坡的險情。
再持續下著這樣的暴雨，百年一遇的特大洪水就將肆虐閩建北部山區，繼而影響到處於閩建江下遊的省會閩州市！
潭陽到閩州的公路、鐵路交通隨時都可能被阻斷。
不行，我一定要提前出院。不僅僅是為了節省住院費！蕭成陽暗自下了決心。
6月9日，清晨。
小姑蕭朝美撐著一把雨傘到了醫院。
她一手提著一罐小火慢燉了一個多小時的豬大骨頭湯，一手甩著雨傘上的雨滴，匆匆忙忙地進了病房。這雨下得急，她身上的衣服都落了不少的雨水。
雖說已過了芒種，但淋濕的衣物穿身上總是不自在。
見到宋月琴給蕭成陽換好了衣服蕭朝美才說道:“二嫂，快讓成陽喝點湯。嗨，這雨怎麼一直下個不停啊。”
宋月琴邊把湯盛到碗裡邊說道:“可不是，家裡田地也不知道怎麼樣了。成陽，來喝湯了。”
蕭朝美說道:“二哥傷冇好，他下不了田。阿爸會安排好的，二嫂你彆擔心。再說了我三哥三嫂還在家呢。”
蕭成陽說道:“媽，我小姑說得對，我爺爺會安排好的。”
宋月琴無奈地笑了笑，不然能咋辦？
蕭成陽接過骨頭湯，一陣濃濃的香氣撲麵而來。頓時勾起強烈的食慾。
用勺子將骨頭湯輕輕送入口中，鮮甜可口，令人慾罷不能。
小姑好廚藝。
八點多，王副主任終於來查房了。
護士取下了夾板，解開了來繃帶。
傷口癒合得非常完美。
王副主任仔細地觀察著傷口，點了點頭說道:“蕭成陽，你恢複得不錯。我聽小林說你想出院了？”
蕭成陽隻得找藉口說道:“王醫生，是我學校裡邊有事，實在是請不了假了。要不然我也不會著急著想出院。”
“原則上你還得住院療養一段時間。雖說手術中已經幫你將脛骨腓骨複位了，但術後也還不到十天，骨頭還冇完全長好。你可要想清楚了，出了院再傷了骨頭可就得不償失哦。”
王副主任很佩服眼前的這位年輕人，他與一般的青年人不一樣，光是做到手術不打麻醉就秒了其他人等。
“醫生，我還是想出院。”
“行，我同意你出院。但得明天再辦理出院事宜。我會安排小林跟你簽一份自願出院聲明。再幫你開一個療程的助康複的藥品明天你帶走。”
“謝謝王醫生。”
“傷筋動骨一百天，你回去後這夾板至少要綁一到兩個月才能視情況而解開。切記！”
“好的，我一定遵從王醫生的醫囑。王醫生，再次感謝您。”
王副主任查完房與幾位醫生護士出了病房。
一會，助手小林就帶來了自願出院聲明書，蕭成陽立馬就簽了字。
護士也送來了當天的口服藥。
蕭成陽服下藥後就在母親、小姑的陪伴下試著拄拐鍛鍊。
蕭成陽原本想出院了就先到小姑家，待到胡輝來電話後再去往省城閩州。
現在看來得提前去往閩州，避免在極端天氣期間影響到自己的出行。
同時在等待領取赴港澳通行證期間他要去閩建師大看看蔣芸汐，看看那位自己心目中最美的女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