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辯解就是不吭聲

在媽媽斷斷續續的哭訴中，我大致還原了那個場景。

媽媽在睡夢中習慣性地將手摸向了我的被窩，居然摸到了我這個小傢夥……一激靈，一下子她就清醒了，看著我實實在在地躺在她身邊，不由地驚駭！

以為我的丟失是一場噩夢！

隨即，她用手拍醒了正在打鼾的爸爸，結果爸爸也是一激靈！

倆人慌忙穿上衣服，跑到北屋敲門，爺爺奶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穿起衣服慌裡慌張地開門……一家人圍著酣睡的我，奶奶控製不住自己的感情，嚎啕大哭！

這幾天，我這個小傢夥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族裡的老人都要計劃給我辦個葬禮了，因為太小，誰也不好意思開這個口，怕刺激我媽！

可以補充一點，這是我後來削尖了耳朵聽來的，那就是：我媽從平原嫁到我們這個山溝溝裡，也不知道是水土不服還是咋地，過門兒將近就是不懷孕，奶奶己經私下聯絡人抱養一個孩子了，誰承想那天爸爸路過河邊，聽到孩子的哭聲，看到石頭開花的那個大蓮花瓣兒上，躺著個小孩子，小孩子在繈褓裡，還彆了一張紙，用宣紙毛筆留下的一行字：己酉庚午辛酉卯，遇上楊家也正好；兒郎莫問爹媽事，取名楊戩禍自消！

爸爸喜出望外，這是缺什麼來什麼啊！

把孩子抱回家之後，飛快地趕往老嶽父家報喜。

我的半個秀才姥爺更是樂不可支，一下子就明白了前七個字是我的生辰八字，而且後邊七個字就是說：楊家就是這娃娃的歸宿！

樂暈了的老秀才還自作主張地把“楊戩”改成了“楊儉”，說是秉承耕讀傳家的傳統，再就是叫“楊戩”帶著殺氣，二郎神的威名太大，以後不好拉扯之類，雲雲。

實際上，我落到了楊家，這憨厚的一家人確實也待我視如己出，我的身世成了一個謎，我整整失蹤了七天，這一家子人不鬨翻天纔怪呢！

悲喜交加的一家人，看著熟睡的我，愣是冇敢碰我一手指頭，可見對我還是憐愛有加！

睜開惺忪的雙眼，看著這一圈兒人，我也有點兒懵！

是啊，怎麼跟大家解釋呢？

總不至於說老黿把我帶進水裡，給我淬體吧！

除了淬體，老黿還教會，確切地說啟用了我很多前世的神通……想起孫悟空，我感覺跟他差不了多少呢，可是這些能說嗎？

要是說出來，他們不再說我是小傻子，肯定還會說我變成小瘋子了！

還是裝傻吧！

奶奶用手摳著我的額頭說：“你個小兔崽子，這些天去哪兒了？”

我嘿嘿笑了兩聲，冇吭聲，爸爸看我不理這個茬兒，抬手就要打我，媽媽就不乾了！

奶奶用手指點我的額頭的時候，我感覺額頭跟炸裂一般，一片黑！

等手指離開後，舒服多了，看到媽媽，肚子裡似乎有個小娃娃！

童言無忌：“媽，你要給我生個小弟弟了嗎？”

大人們目瞪口呆……是的，我媽媽懷孕了，以後我要有個小弟弟啦！

儘管對我的話將信將疑，但是大家還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到底我去了哪兒，遇上了什麼，為什麼半夜不聲不響地鑽進了被窩，而且插著的門是怎麼開的……這些對於媽媽期盼有十幾年了的懷孕來說，很重要嗎？

我又打盹了，而且又睡著了！

我不吭聲就對了，否則不但解釋不清楚，而且還得一遍又一遍地述說，說了他們也不懂啊，人多嘴雜，閉口是最好的選擇了——最妙的是什麼也不說，那樣還能看到人們的各種稀奇古怪的表情！

我回家的訊息，在村裡神乎其神地傳了一陣子，也就悄無聲息了，因為種地是這個村裡人最大的問題，一個撿來的孩子真得很重要嗎？

隻是媽媽很奇怪，那些疑慮一首冇有打消，而且還一眼就看出了她懷孕了……不止一次地跟爸爸在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探討這個問題，於我而言，一問三不知，不張嘴就是了！

大約是過了十來天，月圓之夜，院子裡忽然有了響動，我出奇的精神，爸爸媽媽、爺爺奶奶都睡得很死，就是打雷我怕他們也不會醒！

我知道：老黿又來了！

老黿大概也會穿牆術吧！

立刻就站在我們的屋子裡了！

看著我們家牆櫥上貼的那張畫，就笑了！

把我從被窩裡拽出來，讓我好好看看那張畫！

那張畫，我記得是媽媽從秀才姥爺那裡拿回來的，裡麵有什麼神秘的地方嗎？

畫麵上隻有一個高高的土台兒，土台兒上有一棵大桑樹，樹下有個小廟兒……有塊石頭不是石頭、烏龜不像是烏龜的東西。

看著看著，我跟老黿就走進了畫裡，這不是村西高台兒上的小二郎廟嗎？

那個石頭不像是石頭、烏龜不像是烏龜的，居然是一個碑座兒……這跟我有什麼關係呢？

老黿讓我掀起碑座兒，下邊有個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