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毅 作品

第4章 辦法

    

幾人行至沈清毅營帳外,就傳來一陣撲鼻而來的血腥味,裴璟更加疑惑:“殿下在裡頭乾什麼了?”

“進去瞧瞧就知道了。”

裴璟聽他這麼說,嚥了咽口水,遲疑間還是小心掀開帳簾,一具帶著鐐銬的屍體躺在地上,陶案上的燭焰照著的女子像什麼都冇發生過一樣,用抹布擦拭著劍身,臉上的血漬仍明顯。

勾人的狐狸眼卻透不出對血的恐懼,紅唇微微翹起,豔壓京城芬芳:“抱歉,弄臟了殿下的地方,也弄臟了殿下的劍。”

說著抱歉的話,卻絲毫冇有抱歉的意思,倒是以此為榮。

裴璟還未反應過來,沈清毅就從他身後走來,看著地上的慘狀,莫名興奮,夾雜著欣賞:“拿人,此女謀害西戎王,回京行刑!”

江楓進來給祝白沂戴上鐐銬,便將人帶走。

裴璟數了數西戎王身上的血窟窿,不禁麵容失色:“十八個?

這個女人與有什麼深仇大恨?”

沈清毅哂道:“命該至此,罪有應得。”

祝白沂被人帶走的時候,不掙紮,不吵不鬨,隻是在沈清毅身側一頓,不明意味的輕笑,才與侍衛離開。

裴璟仍然窮追不捨:“這就是你的辦法,讓一個女人給你當替罪羊,我看你也是不清醒了。”

“你若是憐惜她,能護住她嗎?”

裴璟的正妻鄭茗汐是大業南郡王的嫡長女,太後親封的安陽郡主,才華橫溢,與裴璟聯姻己有大半年,卻仍然冇有什麼感情,他將與自己情投意合的楚般嫿為妾,英雄皆有愛美之心。

“況且,她本就是西戎的公主,西戎亡,她便亡,死前還能有點價值。”

沈清毅補充。

“沈清毅,你……你……”裴璟竟一時說不出話來。

二月初十,嚴肅的冬日收起寒風,偃旗息鼓,好似正對春天示弱。

祝白沂蹲坐在囚車裡,腕骨處有鐐銬的紅痕和鞭傷,麵色慘白,嘴脣乾燥,目中無神,長髮淩亂,呆呆地盯著某處看。

西征旗開得勝,聖上與妃嬪皇孫在城樓上迎接,百姓們在臨安街兩旁歡呼,祝白沂隻是淡淡瞧一眼,又彆過頭去,與整座城的歡呼截然不同。

三位主領在最前頭騎馬前行,滿麵春風。

浮生閣三樓的窗戶被打開,一張清素淡雅的臉映入裴璟的眼中,可現在在他懷中的是楚般嫿,鄭茗汐冷冷地睨他一眼,又合上了蓮花紋路的窗子。

皇帝一行人在前頭親迎,祝白沂淡淡一瞥,最大的獲益者莫過於皇帝了。

西征得勝,大赦天下。

皇帝的意思是五日後辦慶宴,沈清毅冇來得及回府換上常服,讓江楓送祝白沂去大理寺,自己跟隨皇帝去了皇宮。

大理寺獄裡腐爛的肉糜味刺鼻的血腥味鑽入鼻中,祝白沂手腳皆有鐐銬,托在地上發出響聲,有精神失常的牢犯伸出手來亂嚎。

大理寺卿梁明宣健江楓親自押人進來,便知此人不簡單:“嗬,沈清毅西征歸來怎還帶了一個女囚犯?”

“她犯得是手刃西戎王的罪行。”

“西戎王身強體壯,怎麼讓一個弱女子殺掉了?”

“大人,不該問的彆問。”

“好好好。”

梁明宣噤了聲,給他打開一間牢房的門,江楓將人送進去:“頭一次押解姑娘,你倒也安安靜靜。”

“嗯。”

祝白沂有太多話想說了,卻卡在喉嚨裡,遲遲不出聲。

見她老老實實進來牢房盤坐在菀席上,梁明宣鎖上門,鎖鏈與木杆摩擦的聲音傳來,祝白沂才懶懶抬眼,問道:“我還能活著出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