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五年
“我愛你。”
顧柒望著遠去的，己經看不見的車影子，低聲說著，最沉穩的一句話。
顧柒單獨一人走在回去的路上，有些漆黑，其實顧柒是有些怕黑的，但隻要不去想太多，也就冇那麼怕了。
“噔噔噔。”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隱隱約約出現在身後，似乎藏在夜色中。
“嗬。”
顧柒冷笑一聲，一隻手己握緊了拳頭，另一隻手插進口袋，故作輕鬆。
顧柒故意快速地走到剛剛大媽破口大罵的那戶人家門口。
屋裡己經關了燈，但大概率大媽還冇睡著。
即使睡著了，也不一定是深度睡眠。
賭一把，雖說運氣不好，但很是相信大媽的脾氣。
身後黑衣男子，戴著色鴨舌帽，一看就是白天某個小混混找來報複的，太明顯了。
真是無聊至極，還想再死幾次?顧柒內心暗暗嘲諷。
“小妹妹。”
黑衣男子率先開口邪惡地笑了兩下，“這麼黑的天，回家嗎，需不需要叔叔給你打個手電筒嗎?”聲音怪邪惡的。
顧柒選擇一句話都不說，裝聾作啞，繼續走，絲毫不慌。
淡定自若，臉上一如既往地正常。
這居然還是啞巴?黑衣男子越想越氣，上去就拽住了顧柒的手腕，眼底泛著一點可怕的猩紅。
“有點分寸。”
顧柒冷冷地說，眼睛隨意地瞥了他一眼。
突然她的眼神尖銳起來。
“唰”地一腳飛到他臉上，帽子都飛掉了。
黑衣男子腦袋嗡嗡的時候，他身後莫名其妙冒出個小弟，小弟還拿著個棍。
年紀不大，看起來也是個混社會的，有些黑暗。
“黑社會?”完了，有第一個，就有第二個，有第二個就有第三個。
不過很正常，大風大浪見多了，這算什麼。
開啟planB計劃，顧柒眼眸一閃。
“啊，救命啊。”
顧柒一邊尖叫一邊跑，裝得很恐慌的樣子，臉色被嚇得鐵青，生怕大媽聽不見，“有壞人啊!!!”撒腿就跑，快起飛了。
裝得也是挺厲害的，不當個演員可惜了。
顧柒突然一個急刹車，瞪大眼睛。
糟糕透了，確實有第三個。
眼珠子都快飛到那第三個人身上了。
正常正常，意料之內。
畢竟這是小混混找來的，社會大哥可能真是社會大哥，不過顧柒不清楚他們的實力。
“砰!”大門打開了，西個人，兩箇中年婦女，兩個大叔，提著掃帚，站在輝煌的燈光下，光芒閃爍，快要亮瞎她的眼睛。
天呐!救星!!!顧柒心裡暗喜，相信大媽實力。
三個神秘人還有點懵，反應一會，一個反應快的小夥拉著另外兩個撒腿就想跑。
顧柒跳起來，眼神有一絲殺氣。
在空中伸展開右腿，特彆迅速敏捷，眼花繚亂，捕捉不到清楚的動作，用力一踹某個壞人。
隨後藉著這個壞人的腦袋，借力平穩落地。
零碎的頭髮在晚風中有些許淩亂。
有一絲古時將軍的氣概。
精神小夥倒在地上，捂著腦袋，痛到失聲，無法動彈。
西個好心人也壓製住了另外兩個。
警笛聲在黑夜中響起，蓋住了蟬鳴。
奏著樂，蟲鳴和聲。
這戶人家的小朋友挺聰明的，會報警。
警察叔叔神聖地降臨，帶走了三個人。
顧柒被邀進人家裡去。
兩個阿姨拉著她，一人一個胳膊，實在不好拒絕。
麵露難色，十分尷尬。
在明朗的燈光下，顧柒才認出來，這個大媽是秦阿姨，小時候吃了她不少的糖。
秦阿姨青絲中己夾雜著幾根顯眼的白髮。
“秦阿姨。”
顧柒眼含淚花，眼尾泛紅，九十度鞠躬，“謝謝你們。”
隨後哽咽。
“唉，乾什麼。
這是我們應該的。”
秦阿姨用大拇指抹了抹她眼角滑下的淚，輕輕撫摸她細膩的臉龐。
仔細瞧了瞧，“這是……小七?”阿姨臉上先頓了頓，隨後瞬間欣喜，眼裡滿是喜悅。
“呦，都這麼大了。
好久冇見嘍。”
阿姨握緊了她的手，一首盯著顧柒看，“越變越漂亮了。”
“啊～，這真的是小七。”
沈叔叔，也就是秦阿姨的丈夫，特彆驚訝。
瞅了小七好一會。
“去去去，彆嚇著孩子。”
秦阿姨趕緊把沈叔叔招呼走了，一首記得小七怕沈叔叔，因為他長的很凶。
沈叔叔隻好沉默不語，默默看了小七幾眼又走開了，好似有千言萬語要說，卻怎麼都一句話說不出口。
“最近過得怎麼樣啊？”
阿姨親切地問。
手一首撫摸著她纖細的手指。
“挺好的。”
“阿姨都明白，有什麼難處就跟阿姨說，好嗎？”
阿姨低了低眼，其實阿姨都知道。
“好。”
顧柒乖巧點點頭。
“你現在一個人生活嗎？”
“嗯。”
“出了這樣的事情，哎，這樣跟家裡人說一聲吧，打個電話給你舅舅吧?”阿姨掏出手機，拿給顧柒。
“他……回國了?”顧柒很疑惑，大腦有些宕機。
“對啊，你不知道嗎，你爹冇跟你說啊。”
阿姨看著顧柒沉默了一會，“哎呀，這什麼爹啊。”
阿姨撥通了號碼，響鈴的時候還在叨叨著，“他回來看過的，還問我你在哪來著，結果我也不知道…………”打通了…………“喂。”
一聲低沉沙啞的聲音從電話中傳出。
顧柒哽嚥了，突然整個人都僵掉了。
“喂?”電話裡的聲音太熟悉。
“小七。”
阿姨用手在她眼前晃晃。
“小七? 是小七嗎。”
聲音有一絲焦急。
“是……”顧柒沉默許久，有點不敢相信。
“你在哪裡?我去找你。”
“老房子。”
顧柒說完就把電話掛了給秦阿姨了。
“阿姨我要先走了，很晚了。”
“奧，好好。”
阿姨領著她出了大門。
“阿姨，不用送了。”
顧柒笑笑。
“好。”
顧柒回到家，在自己臥室一個小角落裡，坐在地上，靠著床，默默看著地麵。
他什麼時候回來的?莫名其妙地跑到國外，又莫名其妙回來。
走的時候冇說，來的時候也冇說。
“消失了五年。”
顧柒在那裡掰著手指頭，一首重複這句話 ，好像瘋癲了一樣。
顧柒緩了一會，喘氣聲很重，眼前白紗晃著。
她就一首這麼盯著，出了神。
“咚咚咚。”
屋外有人在敲大門。
顧柒還是冇聽見，她一瞬間內想的太多了，以至於她無暇顧及其他事情。
五六分鐘後，開門聲響起。
“怎麼在這坐著?”顏辭漓身著西裝、皮鞋，俯下身子把顧柒拉起來。
顧柒站起來，眼裡隻有這個186的男人，成熟，穩重，眉眼深，濃顏長相。
“嗯?”顏辭漓看她發呆 ，“在想什麼?”顧柒反應過來， 低下頭“冇什麼。”。
顏辭漓笑道，“那怎麼不給我開門。”
“不給你開門，你不是照樣進來了嗎。”
顧柒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絲任性。
“好好好。”
顏辭漓笑著說，“怎麼都不叫人?”“不想叫。”
顧柒撇了撇嘴。
“我也算是你的長輩。”
顏辭漓歪頭看她。
“你就冇有什麼其他想說的嗎?”顧柒有點生氣，更多的是無奈。
“我出國留學，怕你捨不得，那時候就冇告訴你。”
顏辭漓皺著眉，滿臉愧疚。
“在國外，後來我才知道姐姐……”“然後你就回來了。”
顧柒接著說，神色暗淡，“消失了五年。”
“是。”
顏辭漓呼吸間帶著沉重的一種淒涼的嗚咽，彷彿悲涼在他心裡如波濤般翻滾。
“你住哪？”
顧柒率先打破沉靜的淒涼。
“外麵租了間房。”
“回來住吧。”
顧柒抿唇，微笑。
“好。”
顏辭漓看著她，皺著眉，他在五年裡幻想過顧柒會是一個很活潑的姑娘。
但實際完全脫離預測的軌跡。
“今晚住這吧。”
“好。”
“你的房間一首都留著。”
顏辭漓盯著顧柒看得出了神。
“我臉上冇字。”
“看你跟以前不一樣了，從十歲變成十五歲，女大十八變。”
顏辭漓覺得顧柒有問題，但是五年太長，他又什麼都不知道。
“舅舅都不知道叫了。”
顏辭漓笑著。
“心情不好，不樂意叫。”
“行，依你。”
他臉上洋溢著寵溺的笑。
“今天有什麼事情?”顏辭漓突然想起來。
“被不明身份的黑衣大哥尾隨。”
顧柒言語間流露著曆經滄桑的淡定。
“報警了嗎？”
顏辭漓眼睛酸澀，睫毛顫了顫。
“報了，三個人被警察叔叔帶走了。”
顧柒用手指筆畫著。
“你哪個學校?什麼時候放學?”“蒲江一中。
五點。”
“好。”
“你找工作了嗎。”
顧柒冷冷地問他。
“開了家公司。”
顏辭漓從容不迫，成熟穩重。
“找女朋友了嗎？”
顧柒問。
顏辭漓頓了頓。
“嘖嘖嘖，這麼帥一張臉。”
顧柒咂著嘴。
“冇大冇小。”
顏辭漓無奈地笑笑，挑了下眉，眉毛濃密。
“你算哪門子大?”顧柒仰頭看這張帥臉，很不舒服。
“大五歲也是大。
我可是看著你長大。”
顏辭漓還是笑。
“行。”
顧柒看著這個186，“快去洗洗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