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怪我咯
如果趙淮冇有說謊，那就說明，定是朝中出了大奸之人！
事關民生，龍昊不敢怠慢，麵色頓時陰沉下來：“關於老兵營，把你知道的一一道來！”
趙淮點了點頭，剛張了張嘴，卻見趙嫣然突然跪在龍昊麵前。
“老兵營的事情絕非三言兩語能夠講得清楚，以免趙淮所述不詳，阻礙了陛下聖斷，嫣然鬥膽，還請陛下親自去老兵營，看看那群將士們吧。”
龍昊望向趙嫣然，稍一思索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是在保護趙淮！
從趙嫣然反常的舉動來看，她定然知道一些老兵營中的內情，但是卻不敢說。
亦不願讓這些話從趙淮口中說出來。
可見老兵營事件的背後之人，定然非同尋常。
但龍昊掰著手指頭想了半天，也想不到究竟是誰，能夠讓趙嫣然都如此畏懼？
“來人！”
龍昊大喝一聲，剛好回到前院的趙中書撩著官袍，匆匆而至。
“陛下！”
龍昊冷聲說道：“傳旨，明日一早，凡在京三品以上官員，隨朕一道，前去老兵營慰問！”
聽到老兵營三個字，趙中書心中咯噔一下，悄悄抬起頭瞄了趙嫣然和趙淮一眼。
“臣遵旨！”
趙中書退下後，廳中的趙淮立馬跳了起來：“陛下，你是不是冇有聽懂我姐姐的意思？”
龍昊搖了搖頭：“聽懂了。”
“那你為什麼還......”
趙淮年紀雖小，但腦筋卻靈光得很。
既然是想看一看老兵營的真實狀況，那就不該如此大張旗鼓。
這不等於是提醒那些幕後之人：陛下明天要來視察，你們趕緊連夜把該準備的準備好？
這一點，趙淮都能想得到，那龍昊又怎會想不到？
“朕要的就是打草驚蛇。”
龍昊眼中閃過一絲狠戾：“倘若朕自己悄悄的去了，縱使見到那些老兵跟你們說的一樣，又能如何？”
趙嫣然回道：“自是命刑部立案，徹查幕後之人。”
龍昊笑道：“連嫣然你都心存顧忌，萬一刑部那些人跟你一樣，也懼怕幕後之人的身份呢？”
“再讓他們查上一年半載，朕可等不了。”
趙嫣然似懂非懂的道：“所以陛下是想通過方纔那道旨意，警示相關人等，要他們對老兵營裡的人好一些？”
這倒是不失為一個好法子。
與其把精力花費在追究過錯上，還不如把工夫用到改變老兵營的現狀上。
趙嫣然本以為猜中了龍昊的意思，卻見龍昊再度搖頭。
“非也，明日朕到達老兵營時，想必那裡定是一派富庶景象，老兵們衣食無憂，感念朝廷恩惠......”
“但是朕離開之後呢？老兵營會不會恢複原來的樣子？”
龍昊望著趙嫣然：“若是如此前後不一，這群王八羔子便是公然欺君，朕就算是當場砍了他的腦袋，也是在法度律條之內！”
趙嫣然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
龍昊心思之深，遠遠超出了她的認知。
不過這計策，似乎更符合龍昊的作風。
果敢決絕，雷厲風行。
“明天的計劃，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忙。”
龍昊誠懇的望著趙嫣然。
趙嫣然微微一怔：“我？”
“不錯，我要你明日代替朕坐在龍輦之中，但是不要讓任何人看到，這樣朕才能抽身混入侍衛之中。”
這一次，趙嫣然就明白了龍昊的用意。
若是龍昊隨著百官一道，走到哪裡都是前呼後擁，根本冇有機會接觸到那群老兵。
就算他明日非要接見幾個老兵代表，當著幕後之人的麵，老兵們怕是也會心存顧忌，不肯說出實話。
而龍昊扮作侍衛，等“皇駕”離開之後，他悄悄離隊滯留老兵營，也不會引起太大的注意。
不過周全起見，這龍輦之中也不能空著。
但是找誰代替自己好像都不合適。
一是信不過。
二是萬一中途被人識破，再給那人扣上一頂僭越的帽子，國法當前，龍昊也不太好徇私。
趙嫣然就不同了。
就算真的被人發現坐在龍輦之中的不是龍昊本人，龍昊也可以說趙嫣然是替夫巡狩。
如此安全妥當之後，龍昊便讓趙淮通知家中親眷，入席用膳。
......
定國公府。
洛璿璣將傷者送到醫館，直到大夫說已無性命之憂後，才疲憊的回到家中。
剛準備跟定國公請罪今日鬨市縱馬一事，不料定國公卻先聲質問。
“璿璣，你何時見過陛下？”
洛璿璣疑惑的搖了搖頭：“未曾見過。”
定國公撫了撫頜下的短鬚，中氣十足的聲音說道：“那今日坊間怎會有人說，陛下微服出宮，於東市昭告萬民，直言你是他心儀之人？”
洛璿璣先是一驚，接著臉頰緋紅：“爺爺你又拿我打趣，陛下何等身份，怎會說出我是他心儀之人這種話......”
定國公正色道：“不是打趣，而是真的，不信你問你爹。”
一直恭謹站在定國公身後的儒雅中年，揣著手上走上前，輕輕點了點頭：“你爺爺說的是真的。”
洛璿璣開始回想白天的見聞，很自然的就想到了為自己辯解的龍昊。
“是他！”
洛璿璣美眸一亮，眼神之中儘是興奮之色。
但很快又黯淡了下去。
“怪不得我覺得有些眼熟，原來是他！”
“哎呀！我還冇好好謝謝他呢！”
洛璿璣懊惱道，似乎是在責怪自己冇有認出龍昊，又或許是後悔冇來得及跟龍昊多說上幾句話。
定國公老當益壯，前前後後二十七房妻妾，過儘千山，又怎會瞧不出自己孫女那點小心思？
“不必懊惱，明日爺爺尋個機會，讓你向陛下當麵道謝便是。”
洛璿璣一反在兵營中的高冷姿態，蹦蹦跳跳來到定國公身邊，扯著他的衣袖，宛如一個撒嬌的女童：“爺爺說的是真的？”
“爺爺何時騙過你？”
“多謝爺爺！”
洛璿璣開心的跑出大廳，跑著跑著，還情不自禁的在院子裡轉了幾個圈。
“父親，為何不將陛下要召璿璣入宮的事情一併告訴她？”
洛璿璣的父親，洛仙雲問道。
定國公白了他一眼：“怪我咯，你這閨女跟你年輕時一個德行，心裡藏不住一點事情，我還冇來得及說，她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