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大驚小怪
定國公將帥出身，與淩西嶽的父親淩老將軍交情匪淺。
他相信定國公必會念及舊情，出手相助。
定國公此時正在書房，梳理在林朗家中蒐集到的線索。
卻聽洛仙雲說淩西嶽來了。
當即沉下麵色。
他來找自己做什麼？
自己和淩老將軍生死之交不假，但是對淩西嶽這個晚輩，他還真是頗有微詞。
倒不是因為他和洛仙雲同在城防司任職，偶有不合的緣故。
而是因為淩西嶽這人一點兒也不隨他父親，過於圓滑。
想淩老將軍是何等剛直不阿？
而且近來聽說，他和朝中幾位重臣來往密切……
定國公最厭惡的，便是結黨營私。
“不見！”
洛仙雲道:“我同他說了父親正在忙碌，要他改日再來，但是他說有要事稟報，一定要在今日見到父親。”
定國公遲疑了一下，大手一揮:“將他帶到書房來！”
話說洛璿璣昨日答應了龍昊會在家中安分守己，等著他來迎娶。
但他平日灑脫慣了，這纔在房中呆了半天，便坐不住了。
於是悄悄出門，溜到院中透氣。
卻見到淩西嶽失了魂一般進了定國公的書房。
好奇之下跟了上去，趴在窗邊偷聽起來。
淩西嶽見到定國公，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不由分說先是深深一拜。
“請國公大人救救家父！”
定國公一聽，以為是淩老將軍出了什麼事情，登時慌亂：“孝廉怎麼了！”
淩西嶽便將自己受了裕王指使，夥同另外幾位大臣，剋扣老兵營撫卹的事情如實相告。
定國公聽完，抬手就要教訓淩西嶽。
最終還是把手掌收了回來。
畢竟不是自己的兒子，縱然再怒其不爭，木已成舟，就算打死他也是無濟於事。
“虧你自小在軍中長大，怎能做出如此苛待老兵的事情！”
淩西嶽垂著頭，一言不發。
定國公怒道：“此事孝廉知道嗎？”
淩西嶽搖了搖頭。
定國公稍稍放心。
隻要淩孝廉不知情，陛下念及他昔日的功勞，或許還不至於牽連到整個淩家。
“你將你所知道的，一五一十寫下來，待陛下回京，我會儘力勸說，求陛下不要牽連淩家，但你也要做好承擔罪過的準備。”
淩西嶽又是深深一拜：“西嶽死不足惜，隻求此事不要殃及家人。”
這番覺悟，倒是讓定國公不禁對其生出些許好感。
卻也為其深深惋惜。
淩西嶽站在書案旁，將這些年所做的違法之事一一謄錄。
定國公在房中來回踱步，思索對策，卻見他忽然停下，警覺的望向淩西嶽：“你來我這裡，裕王可知道？”
淩西嶽停下筆：“不知，我隻跟他說父親抱病，需要我回去照料。”
“你方纔見過裕王？”
“嗯。”
定國公暗叫不好。
世人皆道裕王與世無爭，但定國公卻聽聞過一些裕王的事情。
縱容家丁傷人。
安排親信進入機要部門任職。
強擄民女等等。
但礙於冇有真憑實據，他並冇有向陛下稟報過。
以免落上一個離間的罪名。
但這些罪名就算坐實，按照大胤律例，也談不上什麼重罪。
說白了，要不了裕王的命。
但老兵營之事，若真的是裕王牽頭，那他就算是有一百顆腦袋，也不夠陛下砍的。
生死攸關的事情，裕王定然不會坐以待斃。
眼下淩西嶽來到自己這裡，甩給裕王的理由卻是如此站不住腳.....
淩孝廉病重，怎麼用得著淩西嶽回去照料？
他是懂醫，還是會服侍人？
想必裕王已經起疑。
定國公來到門外，大聲喝道：“仙雲！”
洛仙雲聞聲而來：“父親。”
定國公道：“速速帶人去一趟昭威將軍府，務必要保護淩老將軍周全。”
淩洛仙雲雖然不知淩西嶽在書房裡跟定國公說了什麼，但也能從定國公的口氣中聽出了不對勁。
“京師重地，也敢有人對老將軍不利？”
定國公焦急道：“讓你去就趕緊去，這會兒不是你講大道理的時候，若是孝廉有個好歹，看老子不把你腿打折了！”
聽到爺爺要把爹爹的腿打折，躲在窗下的洛璿璣一時冇忍住，笑出了聲。
二人轉頭看了洛璿璣一眼，均是皺起眉頭。
“我去看看廚房飯做好了冇！”
一眨眼，洛璿璣便跑得冇影了。
洛璿璣知道定國公不會因為自己偷聽他談話而真的責怪自己，畢竟身在國公府，有時候想不聽到點什麼都難。
所以純粹是因為心虛而下意識的逃開。
但跑著跑著，始終感覺身後有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莫不是這次商談的事情過於機密，老爺子動怒了？
正當洛璿璣想回頭看看究竟是誰跟上來了，突然頸後一涼，眼前頓時一黑。
......
洛仙雲帶人趕到昭威將軍府，見到府中並無異樣。
但定國公交代了要保護淩孝廉的安全，他隻得命令隨行府兵潛藏於將軍府四周，嚴密監視府外一切可疑人等。
他自己則趕回國公府覆命。
淩西嶽將招認狀寫好後，定國公再三囑咐他這幾日不要出門，待陛下回京再做定奪。
又將狀子小心收好，藏於書房的暗格之中，這才送淩西嶽走出書房。
淩西嶽再次拜謝，如釋重負的離開。
在聽聞昭威將軍府無事發生後，定國公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些。
可還冇等他安生片刻，府中的老嬤嬤火急火燎的跑了過來。
“老爺，不好了老爺，小姐不見了！”
定國公一副大驚小怪的樣子：“不見就不見了，這丫頭哪次犯錯不得出去躲上半天，吃飯！”
老嬤嬤急的直跺腳，將一支金簪呈上：“這是小姐的東西，我在後院撿到的！”
“父親忙碌了一天，你就不能讓他消停一會兒？”
洛仙雲將老嬤嬤拉到一旁：“張嬤嬤你不必擔心，或許是那丫頭跑得急了。”
張嬤嬤小聲嘟囔道：“做姑孃的，就算再急，也不可能連髮簪都不要了，定然是小姐出......”
定國公的肚子咕咕叫了起來，不耐煩的甩了甩手：“去去去！該乾嘛乾嘛去！”
洛仙雲剛將張嬤嬤推走，門房老李又跑了過來。
“老爺，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