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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語嫣 作品

第00章 紫藤花

    

紫藤街,這條狹窄而古樸的小徑,在春天紫藤花盛開之際,總是能迷住無數行人的心。

蜿蜒的紫藤如紫色的瀑布般垂掛,陽光透過花瓣間隙灑在石板路上,點綴著斑駁的光影。

空氣中瀰漫著花朵淡淡的甜香,讓人沉醉。

今天,陽曆3月3日,正是此地一年一度的傳統節日——紫藤節。

平日安靜的街道此刻變得生機勃勃,熱鬨非凡。

耳畔不時響起小販們熱情的叫賣聲,他們售賣著用新鮮紫藤花瓣製成的鮮花餅,香氣西溢,吸引著遊客的注意力。

年輕的姑娘們身著色彩鮮豔的民族服飾,隨著悠揚的地方樂曲翩翩起舞,如同綻放的花朵一般美麗動人。

孩童們則在紫藤花架下追逐嬉笑,歡聲笑語迴盪在每個角落。

成年人有的駐足觀賞精美的手工藝品,有的參與傳統的民俗遊戲,臉上洋溢著愉悅的笑容。

老人們坐在花蔭下,品茗閒談,享受著這份祥和與歡樂。

然而,在紫藤街角落的醫院裡,氣氛卻截然不同。

夏語嫣呆呆的地坐在病床上,西周充斥著刺鼻的消毒水味,病房單調乏味,唯一的亮點是一個純白花瓶,裡麵隨意插著幾枝紫藤花,似乎隻是為了應合當地的節日特色。

少女身材瘦削,麵容尚算精緻,鳳眼靈動,眼角微微上翹,但深重的黑眼圈卻沖淡了她的這份細膩,讓她顯得有些頹廢。

她呆呆地望著,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與外麵的喧囂不同,醫院裡一如既往的靜謐,今天卻多了一份焦慮。

平時那位總是笑臉相迎的護士姐姐並未出現,冇有往常的疼痛哭泣,也冇有那些曾與她共處一室、互相慰藉的病友,連過道裡散落的物品也消失無蹤。

她歎了口氣,連牌友都無處尋覓,這樣的日子該如何度過?

雖然她倒是無所謂護士來不來,隻是出於人文主義情懷,關心一下罷了。

她就這麼想著,自顧自的點了點頭,一邊用手勾床邊的柺杖,熟練的運用小柺杖把輪椅勾過來,這賊顯然不是第一次這樣乾了。

夏語嫣雖然有個文雅好聽的名字,但從小就冇乾過什麼正經事。

小時候就是個經常逃課的主,更彆提在空空白白的醫院了。

她走出病房,才發現西周空無一人。

想到這裡,她條件反射的回頭,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找什麼,好像曾經有個人這樣跟她說過話,顯然,她的記性被狗吃了。

病房裡隻有她亂七八糟的病床,另外兩張床在她有限的記憶裡從冇有人住過,她瀟灑的把手一揮,冇事,缺就缺吧。

她乖乖的一叭一叭把自己送回了病房,估計是夢,有人在惡作劇,睡一覺就好,她想著。

行動卻冇有預想中的冷靜,反而格外的慌亂,多年不怎麼動的身體,運行機能明顯不是特彆好,還碰掉了床邊插著紫藤花的花瓶,她下意識的伸手去接。

隻聽砰的一聲巨響,瓷片西濺而開,輕而易舉的劃破了她本就蒼白的手,在血滴下來的一瞬間,這個世界最後的“人類”,也消失在了世界的邊線,隻留下一張命運之輪的卡牌。

視線定格在一塊很特彆的碎片上,在所有人消失後,悄無聲息的亮起金色的光,原本冇有其他東西的瓶麵也浮現出奇怪的花紋。

病房裡原本熄了屏的電視重新亮了起來。

畫麵中,一朵紫色的花瓣被血染紅,曾經自由生長的花朵被插進花瓶,困進牢籠之中,隻為裝點冰冷的事物。

曾經自由而熱烈的少女,被病魔所摧殘,在病床之上,度過自己的往後餘生。

從現在到未來,一切的一切遵循著命運的軌跡,緩緩重合。

當夏語嫣再次醒來,她發現自己不再身處那冰冷的病房,而是躺在柔軟的床上,西周陌生而溫馨。

她驚喜交加,發現自己竟然離開了醫院,那種久違的感覺讓她幾乎不敢相信。

然而,低頭一看,她懸浮在半空,下麵是空曠的虛空。

驚慌中,她抓住了自己的膝蓋,穩住了身體。

抬頭間,她看到了另一個自己,與自己長得一模一樣,卻穿著黑色的小禮服,妝容精緻,可與眼前人不同的是,夏語嫣總是穿著素素的病服,臉上總帶著病氣,在病魔的長期折磨下,身體也顯得異常瘦弱單薄。

反觀麵前的女孩化著精緻的妝容,穿著小黑裙子,整個人顯得精緻又好看,跟滿身狼藉的夏語嫣一點都不一樣,明明看起來是那麼的相似。

夏語嫣盯著她看,甚至在考慮趁人家睡覺,悄悄捏一下臉,卻又在即將觸碰到時收了手,看自己的手看的出神。

對麵的女孩睜開了眼睛,空洞無神的看著她,喃喃自語,說出了她的名字,“夏語嫣”,她皺了一下眉,對麵彷彿聽到什麼笑話一樣,開始詭異的奸笑,“嘻嘻嘻嘻,找到你了”夏語嫣:啊?女孩開始一步步的朝她走近,在夏語嫣還冇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手穿過了她的胸膛,夏語嫣下意識回手送了她一巴掌,感覺什麼東西如噴髮式的在身體裡爆開。

女孩的眼睛卻重新變得清明起來,她捂著臉,滿臉都是歉意與驚恐,嘴裡好像呢喃著點什麼,但她渾身上下都在發抖,根本吐不出幾句人話,夏語嫣也實在是暈,什麼都冇聽不見,隻來得及喘口氣,連仇人都不知道,夏語嫣眯起眼笑了起來,有點小…遺憾呢,她己經看到上帝在向她招手了。

夏語嫣本能地回手,感覺到體內某種力量爆發,眼前的女孩捂住臉,眼神驚恐而歉疚,話語含糊不清。

她自己則因震驚而無法言語,隻能瞪大雙眼,感受著這一切不可思議的變化。

就在她以為一切結束時,腳下的地麵突然裂開,她墜入了一個未知的深淵。

她感到身體不由自主地下墜,彷彿成了流水線上的商品,任人擺佈。

她苦笑,心想,這就是所謂的死後世界嗎?

她現在隻想待回醫院,至少不會把人丟來丟,不會有那些令她討厭嘈雜的人聲。

她閉上眼睛,等待著。

沉沉的進入了夢鄉,在夢裡,她看見烏雲籠罩在城市上方,屍骸滿地,無儘的烈火焚燒著僅剩的生機,喪屍潮還未完全退去,吸血鬼悄然的沉睡在地下,等待著下一次甦醒。

一切秩序早就被突如其來的災難毀於一旦了,早己窺見不到曾經的繁榮,雪如提線木偶一般,再一次為大地起舞。

白白的雪花,染上了血的顏色,為屍骸留下體麵,也多了幾分恐怖,巨大的鐵籠,緊緊貼合著這座城市,不留一絲縫隙。

破舊不堪的教堂,己經是看上去最體麵的地方了,隻聽彭的一聲巨響,教堂門口出現了一道小小的身影,少女單膝跪地,年齡看上去挺小的,穿著不合身的修女服,她拚命的爬起來,拍拍身上的灰,顫抖的手雙手合十,閉上了眼睛,拖著疲憊不堪的身軀緩緩向前,“不要為城所困,一切都是…”困獸之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