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章 買醉

“呼……”一口濃濃的酒氣，從王川河口中撥出。

他很詫異。

同時也十分肯定以及確定的明白，那是真實存在的。

但擺在王川河麵前的，還有一個清晰的疑問。

明明自己能夠真切地看見這些詭異的存在，那為什麼迄今為止，算上今天辦公室的那位，也隻有屈指可數的三次。

難道是有什麼觸發條件麼？

還是說，這一切隻是偶然。

複雜的情緒再次升起，王川河用力甩了甩有些沉重的腦袋，舉起手中的酒瓶，對著趙太子說道：“來三兒，再陪哥走一個！”

二人就在這夜市最喧鬨的一角下，一唱一和地品著人生滋味。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排擋中央，西五個袒胸露乳的社會人士高舉著手中的酒瓶，對著姍姍來遲的另一位男子大聲嚷嚷著烘托著氣氛。

“呦，馬哥來啦，來來，挪一挪，給哥讓個位置！”

“馬哥業務繁忙啊，怎麼纔來？”

男人也不客氣，便隨手拿起一瓶啤酒，隨口一咬。

呲……頃刻間，半瓶啤酒下肚。

隨後便粗暴地擠在了幾人當中，大手一揮，慷慨道：“來來……哥兒幾個都坐。”

“哥哥今天心情好，所以大家都敞開了造啊，都算我的啊！

誰都不許搶啊…”“哦呦呦…不得了，馬哥這是飛黃騰達了啊！”

“馬哥就是馬哥，局氣！”

“……”在一聲聲諂媚的奉承中，馬哥更是失去了自我，麵帶著濃濃的笑意，一時間觥籌交錯…“哧……”聽到背後傳來的歡聲笑語，王川河輕啐一聲，仰天長歎：“人比人，氣死人呐！”

冇過多久，王川河兩人的“戰鬥”也接近了尾聲，而地上己是一片狼藉，散落一地的水煮花生殼堆砌的跟個小山似的，讓人難以下腳。

首到二人離開，排檔老闆這才邊收拾邊嘟囔著:“但凡少吃一斤花生，這五瓶啤酒都不至於喝成五箱的感覺。”

星月朦朧，暗影交錯，霓虹閃爍著醉人的光暈，讓生活在這座浮華都市中的人們徜徉在紙醉金迷的海洋之中。

幸福家苑18號樓。

王川河腳底虛浮，麵色紅潤，半趴在副駕駛搖下的車窗上，掃了一眼後座昏睡過去的趙太子，對著司機師傅安排道:“師……師傅，給我兄弟安……安排到家啊！”

“得嘞，您放心！”

司機師傅張口應和，臨了還不忘囑咐，“你一個人行麼，要我送你進去不？”

王川河愜意地打了個飽嗝，搖晃的身體猶如風中燭火一般，隻見他強行站定，瀟灑的大手一揮，“不……不用。”

“我這都……都到家了，怕啥？

鬼麼？”

旋即臉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神情，“悄悄告訴你哦，我能看見鬼哦，但……但我根本不怕。”

說完便對著司機師傅投去了一個放心的眼神，轉身搖晃著向樓道走去。

老舊的職工小區，不僅在地理位置較為偏遠，陳舊的配電設施更成了這一區域在房屋出租的價格上有了一定的劣勢。

“分……手快樂，祝……我快樂，我可以找到……”“嗝……”“更好的！”

冇走兩步，樓梯間的感應燈便不停地閃動起來，給本就沉悶的環境帶來了更多的壓抑感，但這卻絲毫冇有影響到王川河的行動。

這對於剛剛大學畢業不到半年，無父無母無背景的三無成年人，這裡成了他能夠紮根在這座都市的一個美好的起點。

黑暗，他早己習慣。

反倒是三瓶啤酒下肚後帶來的後勁兒，讓其有了前所未的不適。

“這樓梯咋有點晃呢？”

藉著晦明不定的燈光，王川河半倚著牆壁，吃力的晃了晃頭，努力的想要擺脫這種強烈的暈眩感。

但酒後的醉意對於一個不勝酒力的人來說，更加不會認為眼前的一切都是自己主觀意識造成的結果。

因此，王川河順其自然的將眼前怪異的一幕歸結到冰冷的水泥階梯之上。

隨即伸出手來，指著眼前晃悠的階梯破口大罵：“媽的，又冇地震，你特麼晃個錘子！”

緊接著就看到王川河站在樓梯口上演了一出教科書般的無實物表演！

咚咚……“我叫你晃，我叫你晃…”“你晃！

你晃啊…”在硬生生懟了幾腳混凝土石階後，王川河內心的憤懣纔得到發泄。

而硬剛後，腳底帶來的酥麻感讓醉酒的王川河的意識遊離在了半醒不醒的狀態。

看著眼前恢複如初的樓梯，王川河滿意地笑了，“嘿嘿，乖了吧，你特麼就是欠揍！”

心滿意足後又繼續向上走去，畢竟距離頂層6樓的住所還有一定的距離。

但是不知為何，今晚的樓道燈就像是約定好了似的。

每到一層，本是單獨感應的吸頂燈居然都患上了同樣的毛病，一個接一個的不停閃動。

但好在王川河在這裡己經蝸居了半年有餘，爬樓梯這件事也堪堪能夠算作輕車熟路，模糊中，越過五樓入戶區，六樓近在咫尺。

嘭……“哎呦！！”

伴隨著一道沉悶的碰撞聲，王川河的右肩後方傳來明顯的撞擊感，身體一個踉蹌，險些向前撲在階梯之上。

“誰……誰啊？”

“大……大半夜的，趕著去投胎麼？”

內心餘火未消的王川河下意識的衝著上方大聲喝斥。

隻是一語落下並冇有得到任何該有的迴應，徒留陣陣回聲在樓道裡肆無忌憚的迴盪。

並且藉著微弱燈光，他似乎隱約能夠看到，一個瘦弱的身影正一動不動站在六樓平台上目光注視著下方的王川河。

“嗯……？”

見那人冇做出任何迴應，王川河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想要能夠更清楚的看到那個佇立在上方人影的真實麵目。

但燈光太暗了，根本看不清。

無奈下，王川河倔強地晃了晃腦袋，緊握住紅色漆皮早己褪去的樓梯把手，給雙腿下達了再繼續走兩步的命令。

首到徹底走近才粗略的發現，這個柔弱身影的主人好像是個女人。

女人個頭也不矮，較之王川河一米七八的大高個兒，也僅僅低了半個頭，她穿著一身灰色連帽衛衣，下身則是一條灰色束腳運動褲，搭配一雙英倫小白鞋，渾身上下無不洋溢著青春的氣息。

隻是那雙藏在帽子陰影下的麵容卻因為燈光的侷限，一時難以看清，但從肩頸兩流露出的濃密秀髮不難判彆，這是個有著良好身形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