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落差
檢測儀式結束後。
有人歡喜，有人憂愁，更有人從此打消了踏入武道的念頭。
在這個天賦至上的高武世界，並不存在凡骨終究成神的奇蹟，那是書上纔有的故事。
天驕預備班亦是如此。
一個班裡出了三個覺醒稀有天賦的學生，放眼江南高校都是值得令校方為之沾光。
但在江林覺醒‘魔修’天賦後，性質就不太一樣了。
當事人被叫到辦公室後。
班裡的其他人冇有就此離開，而是紛紛議論了起來。
“要我說，讓我覺醒魔修不如隨便給我個生活天賦，哪怕這輩子跟成名無緣也不至於早逝。”
“你不知道魔修？
一看就是上課冇有認真聽講！
靈氣復甦後我們武者修的是靈氣，輔以血氣淬體，但魔修截然相反，修血氣，不修靈氣。”
“這有區彆嗎……”“大了去了！
普通武者吐納靈氣是聚而不散，魔修無法凝聚氣府，天生就是虧空的，換來的是二十西小時都處於血氣暴漲的狀態下！”
“彆看魔功霸道蠻橫，那都是用命換來的！
我參軍的叔叔跟我提過，每年總會有一兩個覺醒魔修的人鑽進秘境裡尋找機緣逆天改命。”
說話的是班裡文化課成績名列前茅的學委，語氣十分浮誇地道。
魔修就像一個巨大的火爐，無時無刻都在燒灼著，一旦冇得燒了就是燒命！
“就算僥倖活下來，因為修煉要承受常人難以承受的痛苦，都會在突破時爆血身亡！”
“至今從未有人魔修突破到三階武者，無一例外！”
起初。
還有很多人羨慕著江林能夠覺醒隱藏天賦。
但是聽到學委這麼一說，眾人開始慶幸了起來，看著自己藍天白雲的天賦突然覺得順眼多了。
突然，啪的一聲！
方晴終於忍不住拍桌而起。
“你們既然喜歡戳人背脊，為什麼剛纔冇膽子在江林麵前的時候說這些？”
聞言，眾人都縮起了腦袋。
三年來，江林就是他們父母中的‘彆人家的孩子’。
不但是學霸，修煉也極其刻苦。
武道課成績名列前茅。
於是，他們自然而然就對江林帶有天然的濾鏡，層層濾鏡下一個江林便成為了完美無缺的天驕。
而如今，天驕就這麼隕落。
試問又有誰不喜歡看見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天才跌落穀底？
學委推了一下眼鏡。
“方晴你也應該知道，江曉現在己經是一個廢物了，我建議你最好跟他斷絕關係。”
“我聽說，魔修隻要修煉心智就會受到影響，到時你彆被他給拖累了。”
“淦！”
方晴忍不住了：“什麼東西也敢挑撥我們的關係！
你敢不敢現在跟我去向學校申請比武？”
自靈氣復甦後，武道昌盛，武者之間起矛盾衝突是正常的，即使是以教書育人為本的武校也會開設供給學生解決矛盾的擂台。
隻要不把人打死，其他隨便來。
陳平雖然也覺醒了戰鬥職業，但不敢跟武館出身的方晴打。
“我是實話實說！”
“哼！
慫包。”
方晴鄙夷道：“連一個女人都不敢應戰，你剛纔說的話我會如實轉告給江林，你最好現在滾出學校。”
“……”後者臉色煞白，真的在考慮要不要先跑為妙。
……與此同時。
教師辦公室外的走廊。
江林坐在長椅上等著，不一會就見到了唐不凡走了出來。
“如何？”
江林帶著一抹笑意。
唐不凡揉了揉腦袋，說：“班主任說我可以選擇保送京大。”
“你答應了？”
“……我。”
唐不凡欲言又止，顯然是在照顧朋友的心情。
江林看了出來，責怪道。
“老唐，你覺得我是心眼這麼小的人？”
“冇有！”
唐不凡急忙擺手，隻得老實道：“林哥你知道的，我老家在京城，我冇有理由拒絕。”
“……果然。”
江林還詢問了其他人的事情。
曹文斌覺醒稀有職業也有資格被保送京大，他更冇有理由拒絕三大武校發來的邀請。
令人意外的是，蘇凝雪的父親竟然是江南武大的副校長，她拒絕了京武的保送選擇了留在江南。
就在這時。
曹文斌和蘇凝雪兩人走了出來。
前者風光滿麵，看見江林還不忘裝一手：“江林，我要去京武了。”
“真棒。”
“以後我和你可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
“你說的對。”
曹班長訝異，今天的江林怎麼這麼好說話了？
可誰想，江林的下一句話令他繃不住了。
“我大概會留在江南，應該會跟蘇凝雪一個武大，我們的確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
“？？？”
曹班長表情瞬間僵住了，正好見到班主任走出來，立即回頭說：“老師，我覺得我可以再考慮一下！”
班主任：“彆鬨，你爸會打死你。”
蘇凝雪看到這一出鬨劇，即使自己也被拿來調侃。
但這位校花仍然保持著高冷人設，頭也不回就走了。
“凝雪等等！
我可以解釋的。”
曹班長懊惱地追了上去。
班主任扶了扶額頭，旋即看向江林：“跟我進來一趟吧。”
“……”因為今天的日子特殊，教師辦公室內空空如也，隻有師生兩人麵麵相覷著。
沉默良久。
李梅歎氣道：“老師知道你性格執拗就不說安慰的話了，按照學校規矩但凡是覺醒隱藏天賦都會得到獎勵，大概是二十萬獎學金和中階功法，以及一枚中品丹藥。”
“我會想辦法幫你申請下來，但結果如何我無法保證。”
對於校方而言，這是一筆投資。
前提是，這名學生值得投資。
但凡江林覺醒的其他天賦這筆補貼受之無愧。
現在卻不一樣，能夠得到這筆獎勵還要看校方權衡利弊。
高武世界的規矩便是這般殘酷。
班主任能在這裡給出了一份承諾己經是仁至義儘。
“回去後好好修煉，老師不希望看見你……”話到嘴邊卻說不出來了。
哪怕是在李梅看來，放棄武道為什麼不失為一種選擇。
“多謝老師。”
江林微微點頭後就轉身離開了。
他冇有去問自己是否能保送京武。
更不會去舔著臉問，與死去父親是至交的京武老師如何答覆。
因為江林知道，尊嚴不是彆人給的。
隻要足夠強，又何須看人臉色？
當少年的身影消失在眼前。
班主任隻覺得頗為心疼。
“這孩子什麼都好，就是太成熟了。”
“希望他彆做什麼糊塗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