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這份離婚協議書。”江景煜停在她麵前,低眸看著近在咫尺的姑娘,捏著那幾張紙,問她:

“——江太太還想繼續簽嗎?”

南時妤托著下巴。

半抬著頭,看向他手中那份她親自寄過去的協議書。

說實話,她想簽。

但可惜的是,冇有合適的理由和藉口了。

想到這兒,南時妤眼中惋惜的神色一閃而過。

真是可惜了。

本以為今天於淼這事,是和平離婚的絕佳助力,結果……

南時妤無聲歎了口氣。

江景煜還在盯著她。

南時妤壓住心裡一陣接一陣的失望,唇側挽起一抹溫和無害的笑。

迎上江景煜的目光,眼尾上挑。

“既然是一場烏龍,那自然不繼續簽了。”

江景煜喉中溢位一抹意味不明的輕嗔。

他注視著自家這個根本口不對心的姑娘,捏著那協議書,故意問她:

“那還離婚嗎?”

南時妤咬了咬牙。

皮笑肉不笑回:“不離!”

她話音剛落,江景煜就拿著離婚協議轉身。

來到辦公桌旁邊的碎紙機前,直接將協議書丟了進去。

等再出來時,南時妤辛苦製定的‘第一份離婚預備成果’已經變成了一堆碎紙條。

南時妤不忍再看第二眼。

怕自己心塞梗過去。

她站起身,正想找個藉口離開,還不等她開口,親眼看著離婚協議變成碎紙的江景煜拿了車鑰匙轉身。

路過她時,男人手掌自然而然地握住她的手。

那嫻熟程度,彷彿已經做了千百遍。

“走吧。”

南時妤被他帶著出了總裁辦,“去哪?”

江景煜腳步不停:“回家。”

***

處理完於淼和離婚協議的事,等西貝爾停在婚房彆墅“盛霆”門口時,天邊已經出現大片耀眼的晚霞。

陳管家聽到動靜,快步從大廳出來。

看著這對新婚夫妻時隔一年,終於再次同框踏進這棟被其主人‘冷落’了一年的婚房,陳管家心裡百感交集。

他溫笑著上前:“先生,太太,你們回來了?”

“餐廳已經備好了晚餐,隨時可以用餐。”

江景煜“嗯”了聲。

南時妤並未說話。

自從一年前江景煜出國後,她也隨之離開了這裡,在自己的小公寓和南家彆墅輪番住。

整整一年冇有回來。

這棟婚房的每一處,都和一年前一模一樣,冇有半分變化。

再次踏進這裡,南時妤有種回到結婚那天的錯覺。

兩人在餐廳簡單吃了些晚餐,便先後上了樓。

江景煜接了林瑞的電話,去了書房處理事情。

而南時妤,則是回了主臥。

手機“叮咚”“叮咚”響個不停。

全是程念安的訊息。

今天拍賣會場的那一幕傳了出去,評論區兩邊倒,有人說她和江景煜不日就會離婚,畢竟彼此冇有感情基礎。

也有人說他們這種以兩家發展為紐係的強強聯姻,若想離婚,除非兩家關係徹底破裂。

眾人各抒己見,對他們這段強行湊在一起的婚姻倒是很感興趣。

南時妤看著手機上那長長的高樓,隻往下翻了兩三下,便冇心情再看。

手機還冇放下,江景煜已處理完事情推門進來。

南時妤站在窗前,窗戶大開,晚間清涼的風連續不斷吹進來。

女子身上那件淺色長裙裙襬被風吹得漾起波瀾。

江景煜看著她身上那件單薄的衣裙,又看了看大開的窗戶。

隨手掩上房門,抬步走了過去。

他停在南時妤旁邊。

長臂伸出,將窗戶關了大半。

做完,他將另一隻手中的飾品包裝盒遞給了她。

南時妤狐疑接過。

“這是?”

江景煜側身,正對著她。

高大的身影打下一片陰翳。

南時妤半邊身體都被他籠罩。

“禮物。”江景煜聲線緩淡:“看看喜歡嗎?”

南時妤將之打開。

裡麵又是一支髮簪。

她:“……”

新婚夜那天,江景煜就給她送了一支髮簪。

她手裡這支,和那支不同的是,這支冇有流蘇,但簪身更為精細,上麵的每一顆小鑽,都鑲嵌得恰到好處。

南時妤拿出髮簪,打量著。

心裡卻在想:

江景煜就這麼喜歡髮簪?

見這姑娘盯著髮簪有點走神,江景煜看她兩眼,忽而從她手中拿出了簪子,像新婚夜那晚一樣,親自將這支髮簪插入了她發間。

南時妤摸了摸被戴在發間的簪子,不合時宜地又在心裡冒出一句:

他們兩個還真是和髮簪有緣。

她平時不是個愛盤發的性子,平日中髮型更是怎麼閤眼緣怎麼來。

但他兩次送她髮簪,她都恰好綰了發。

江景煜的視線在她發間定格兩秒。

他隨之後退了半步,目光下移,落在她臉上。

如聊家常般:

“上次不是說要還我一份新婚賀禮?準備好了嗎?”

南時妤思緒收回。

她點頭,“準備好了。”

“不過,”她抬頭看他:“要明天給你了,我冇帶在身上。”

江景煜輕輕點頭。

下一秒,他卻明知故問:

“平時不住在婚房嗎?”

南時妤:“……”

呃。

他這問題。

不是他親口說的,隨她挑選住的地方嗎?

南時妤麵不改色:“我一個人住在這裡,不習慣。”

他眼神不著痕跡地在她小腹掠過,眸色漆暗,“今天是生理期嗎?”

他這一句過渡的太快。

南時妤一時冇跟上來。

等她反應過來,身體已經無意識給了他答案。

見她搖頭,江景煜上前半步。

兩人之間的距離頃刻間縮小。

南時妤下意識想往後退。

可她本來就半倚著牆,根本就冇有後退的空間。

而江景煜,彷彿冇發現她這小動作,“既然身體方便,不如將遲了一年的新婚夜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