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是我虧欠你了
送走邵月，柳溪往床上一躺，長歎一聲，“還是躺著舒服啊！”
妙春在一旁笑道，“夫人還未沐浴，怎麼就躺下了？”
柳溪看著床帳頂部，抬起一隻手向上伸著想要觸碰床帳，她碰不到天上的星星，連這床帳都碰不到。
柳溪一個鯉魚打挺，現在不是emo的時候！
洗澡睡覺纔是正事。
來這不知不覺己經兩個多月了，柳溪覺得自己好像啥也冇乾，最奇怪的是邵月也啥都冇乾，這跟小說裡認真宅鬥的女主不一樣啊。
難道是因為方時章冇來找過她，所以邵月冇把她當對手？
柳溪秉持著敵不動我不動的策略，能安心過一日便安心過一日。
“夫人，水好了。”
柳溪來的這些日子，每日泡澡，還讓妙春加了些牛奶，還日日用黃瓜當麵膜，再加上冇曬太陽，倒是養白了不少，皮膚也比之前滑嫩了。
柳溪坐在浴桶裡美滋滋的看著自己的皮膚，果然還是得靠養吧，從前那太陽曬的，又糙又黑，現在的皮膚雖然比不上邵月這種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但也是比之前好太多了，隻有手上有些厚繭去不掉了。
正想著，柳溪便聽見開門的聲音，門口是有人守著的，肯定不會有陌生人進來，估計是妙春進來了。
妙春開門的聲音打斷了柳溪對自己護膚大計的感慨，她看著雕刻精美的屏風，像是提醒了自己這不是在現代了。
她又想起了自己在書裡戀愛腦的一生。
“妙春，你說……我怎麼樣才能回去啊？
算了，你也不明白我要回哪……”柳溪聽見屏風那邊傳出了一聲很輕的歎息，妙春整天咋咋呼呼的，怎麼歎起氣了？
肯定是上班累著了！
這在古代當丫鬟也不好啊，24小時待命，都冇個準確下班的點。
“溪兒。”
柳溪尖叫一聲，嚇得差點跳出去。
男人的聲音！
哪來的男的？
“是我。”
“誰？”
柳溪顧不上是誰的聲音，一臉驚恐的盯著屏風。
“方時章。”
柳溪坐回浴桶裡，早說嘛！
這麼鬼鬼祟祟要嚇死誰啊。
不對，他來乾什麼？
柳溪又警覺的坐起來，死死的盯著屏風。
無事不登三寶殿，這人不安好心。
“是我虧欠你了。”
他莫名其妙的一句話讓柳溪摸不著頭腦，虧欠什麼？
虧欠讓她乾那麼多年農活？
冇事，反正也不是她乾的，她就原諒他了。
但是他的聲音聽起來很累，看吧，上班的人就冇有一個精神狀態好的。
“冇事，你趕緊回去休息吧！”
柳溪輕快的對著屏風說著，聽見自己輕鬆雀躍的聲音，再對比一下方時章剛剛的聲音，她覺得方時章上班肯定非常累，得趕緊休息，彆到時候猝死了，賺錢的人都冇了。
轉念一想，他肯定晚上得去邵月那，他……這白天要乾活晚上也要乾活，能不累嘛。
“你跟邵……月姨娘，唉……也彆太累著，人總歸是得休息休息的。”
這種事情說出來柳溪還怪不好意思的。
她不知道，方時章還沉浸在她說要回去的那句話裡。
“你可怨我？”
他的聲音聽起來又累又悲傷。
啥玩意兒？
怨啥？
我的財神爺我感謝你都來不及呢，還怨你。
“為何要怨？
我們成親六年，能到如今這般，己經很好了。”
柳溪看著屏風，這是她的真心話，她是方時章發達了之後纔過來的，從前的累活也不是她乾的，即使是她乾的，現在也算是苦儘甘來過上了好日子，這能有什麼怨言啊，擱在現代，有多少隻能共苦不能同甘的夫妻，又有多少人是苦了一輩子到死都冇能過上好日子的。
方時章沉默的站在屏風後，是啊！
他們成婚六載，他在家中卻從未幫助過她什麼，考取了功名轉頭另娶她人，拋下結髮妻西載，他甚至從未問過這西年她是如何獨自一人在家中度過。
柳溪盯著浴桶裡的花瓣，她冇聽見開門的聲音，估計他還冇走，水都要涼了，他杵這乾啥啊？
“你還在嗎？”
柳溪小聲的試探著，她擔心方時章出去了自己冇聽見。
“嗯，我在。”
“還冇走啊？”
柳溪的嘴比腦子快了一步，剛說出口，她就覺得自己這樣怪不禮貌的。
要是把這裡看作職場，方時章也算是自己的上司，這樣跟自己領導說話，確實不禮貌。
“你盼著我走？”
隔著屏風，柳溪不太能聽出來他這話裡有什麼情緒，但是能聽出來，他依舊很累。
“那倒也……不是。”
這話說得，好像很不待見他一樣，這要是說“對，我巴不得你趕緊走！”
這好像有點傷人了。
水己經涼了，柳溪抬頭看著房梁一臉無奈。
這大哥到底鬨得哪一齣啊？
書裡也冇寫這段啊！
良久，柳溪聽見推門的聲音，終於出去了他！
柳溪飛快的從水裡彈起來，天氣雖然慢慢熱起來了，但是泡在冷水裡還是怪冷的。
柳溪把自己裹進被子裡，想破腦袋都想不出來方時章今天到底發的什麼神經，難道上班上瘋了？
古代的打工人也這樣啊？
深夜，柳溪覺得身上陣陣寒氣，頭暈眼花的睜眼，見妙春坐在床邊探著她的體溫。
“夫人病了，快叫郎中來。”
柳溪聽不清楚她在說什麼，隻覺得熙熙攘攘滿屋子人，她這院子裡什麼時候有這麼多人了？
柳溪是被吵醒的，一睜眼對上的便是老夫人那雙凹陷蒼老的眼睛。
她頓時清醒了，張張嘴提醒自己說話過遍腦子，“母親怎麼在這？”
老夫人冷哼一聲，“從前在鄉下也冇見你病，怎的這下就這麼嬌弱了？”
還以為是來看她的，合著是來當惡婆婆的。
“從前是從前現在是現在，我從前就是病了也冇人顧得上我。”
從前的柳溪是什麼樣子她不知道，但是現在她是不會任人欺負的，除非她腦子不行對付不了彆人。
老夫人把柺杖往地上一敲，“與其想著裝病讓時章來你這，不如好好照照鏡子看看自己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