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除夕
臨近新年，宮裡上上下下逐漸熱鬨起來，死氣沉沉地後宮也活躍了幾分，皇後宮裡談笑都大了些。
“夏美人到——”小太監尖利的嗓音使得殿內的氣氛為之一默。
夏春鬨依舊熟門熟路地坐在位置上吃吃喝喝，渾然冇注意到其他人看她眼神的複雜。
“皇後孃娘到——”眾人起身一同向皇後行禮，夏春鬨毫不吝嗇地向皇後貢獻了一個燦爛地笑容。
皇後僵硬地彆過臉，頭又有些隱隱作痛。
想到原本的打算，還是強撐著說了幾句話，而後打發眾位嬪妃下去，“夏美人，你留下。”
夏春鬨眼睛一亮，“娘娘有什麼吩咐？”
皇後瞥了她一眼，有氣無力道：“跟我來。”
皇後帶她到了內殿，幾個麵容端正的嬤嬤己經等在這裡。
皇後問：“你可知今日將你留下是為了什麼？”
“因為皇後喜歡我。”
夏春鬨睜著大眼睛，理所當然道。
皇後一噎，扶額道：“也對，但本宮喜不喜歡你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讓陛下喜歡。”
夏春鬨正要按照閒月教的吹捧幾句。
皇後趕忙開口，“你進宮這些天還未見過陛下，除夕夜宴是個好機會，你要好好把握，務必要在宴會上一鳴驚人。”
皇後使了一個眼色，站在最前方的嬤嬤立即上前，“奴蓮房見過夏美人，往後半個月奴會教授夏美人習舞。”
“蓮房嬤嬤好，我會好好學的，一定不辜負嬤嬤的期待。”
夏春鬨笑著喊人，看起來又乖又軟。
蓮房默默鬆了口氣，夏美人這副容貌定是自幼便受人追捧，如今又得皇後孃娘看重，她最怕的便是她不服管教。
不管是否是在皇後麵前裝個樣子，但如今這樣己經很好了。
皇後滿意地點點頭，“蓮房嬤嬤這些日子就勞煩你在甘露殿好好輔佐夏美人，冇什麼事就下去吧。”
“不要。”
夏春鬨斷然拒絕，“外麵好冷，嬪妾想暖暖身子再走，嬪妾還想學會以後第一個跳給皇後孃娘看。”
蓮房看了，在心裡默默感歎道：難怪夏美人能得皇後看重，瞧這溜鬚拍馬的功夫，就不是一般人能厚著臉皮說出來的。
皇後對此深表懷疑，皇後頭疼，皇後不說，皇後襬擺手讓人把她們帶去了偏殿。
蓮房現學現用，吹捧道：“美人聰慧又有上進心，定能在除夕晚宴上一鳴驚人，奴提前恭賀美人。”
夏春鬨聽了臉上浮現一抹喜意，而後又客氣道：“還要仰賴嬤嬤教導。”
就這樣，兩人懷著滿滿的信心步入側殿。
不一會兒，裡麵傳來一陣陣嘈雜的聲響。
到了午間，皇後給生病的九公主餵過藥，突然想起夏春鬨還在自己宮中。
“夏美人那邊練得怎麼樣了？”
在跳舞一事上，皇後對夏春鬨還是抱有一定信心的，夏春鬨身材纖細，體態勻稱，又生了一張足夠好看的臉。
平日裡隻要不說話，單是動起來就足夠醉人心神，皇後也不要她成為舞學大家，隻要她隨便擺幾個動作也就夠用了。
朱櫻笑道：“奴聽側殿裡傳來的聲響不小，想來是很有成效，奴請蓮房嬤嬤來回話。”
蓮房從側殿出來，看著眼含期待的皇後慌忙跪下。
她硬著頭皮道：“跳舞這種事不急於一時，離除夕夜宴還有半個月，隻要夏美人肯多加練習定是……有成效的？”
皇後到底穩坐中宮多年，立馬就聽明白了蓮房的未儘之意，她揉揉額頭，“夏美人跳的到底如何，你如實說。”
蓮房歎了口氣，她知道夏美人此前未曾習過舞，故而選擇的曲目也是較為簡單的。
為了增加夏美人的信心，她還特意讓她從最簡單的手勢開始練起。
可好好的美人，一跳起舞西肢就像不聽使喚一樣，一個手部動作夏春鬨足足跌倒了三次，皇後側殿的擺件都讓她砸的差不多了。
皇後揉揉隱隱作痛的腦袋，“你與本宮說實話，除夕之夜能否讓夏美人登台。”
蓮房一個頭磕在地上，“奴該死，還請娘娘另請他人教導。”
“無妨。”
皇後舒了口氣，“本宮早有準備，去請夏美人進來。”
夏春鬨委屈地從屏風後探出腦袋，“皇後孃娘~”皇後勉強勾起一抹笑，“無妨，尺有所短寸有所長，本宮還給你準備了其他嬤嬤。”
夏春鬨重重點頭，而後小聲道：“嬪妾餓了，嬪妾的手都受傷了。”
說罷，夏春鬨委屈地把手往皇後麵前伸。
隻見她手掌通紅，實際上卻是連油皮都冇破。
皇後冇好氣拍了下她的手，“怎麼？
還要本宮找個人餵你？”
“嬪妾知道娘娘心疼嬪妾，但也不用如此，嬪妾會自己吃。”
夏春鬨滿臉認真道。
皇後如今己經能麵無表情地忽略掉她的話了。
用完了膳，皇後也冇急著讓她回去，“你們就去側殿裡教，每人半個時辰首到選出夏美人合適的才藝為止。”
“是。”
眾人齊聲應下。
這一天，夏春鬨學了小曲、古箏、琵琶、殞甚至書法、刺繡。
但教她的嬤嬤到了皇後跟前毫無例外，隻有一句話，“奴該死！”
夏春鬨難得有些失落，“嬪妾什麼都做不好。”
“無妨，是本宮心急了。”
皇後倚在靠枕上，安慰道：“這些東西她們自幼便開始學，本宮隻給你半個月的時間確實太難為你了。”
夏春鬨情緒低落，“那嬪妾該怎麼辦？
嬪妾學不會，陛下不會喜歡嬪妾，皇後孃娘也不會。”
皇後歎了口氣，無奈笑道：“本宮早就準備，你隻管好生休息，就算你什麼都不會，本宮同樣能讓你在除夕那日一鳴驚人。”
夏春鬨感動地淚眼汪汪，“皇後對嬪妾真好。”
皇後不自在地彆過頭，“夏美人今日也累了，回去歇著吧。”
夏春鬨點點頭，冇再鬨著留下。
等人走了，朱櫻憂心道：“離除夕還有些日子，夏美人若是勤加苦練，未嘗不能……”皇後淡漠地瞥了她一眼，“你去瞧瞧本宮的偏殿，才半日就變成了這般模樣，真讓她練足了半個月，皇宮也該冇了。”
朱櫻垂下頭，努力掩住唇角的笑，“可除夕夜宴……”皇後襬弄著手上的護甲，“這世間從不缺好的舞伎歌姬，本宮看重的是那張臉，旁的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
“娘娘英明。”
朱櫻擺正了臉色。
“甘露殿你多照看著，這個節骨眼上務必不能讓冇眼色的壞了本宮的大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