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摘枸杞
路上有幾個好奇想知道這一家上山是要乾嘛的，明裡暗裡打聽。
夏風隻道，被掃地出門，冇糧冇錢，隻好去山上找點野菜野果飽腹，拿多點裝備是怕自己裝不下。
“現在都啥時候了，山上哪來的野菜。”都是酸不拉唧的野果，狗都不吃那玩意。
“是啊，嬸子，你也知道山上冇野菜，那你乾脆行行好，從你家借點糧食給我們算了，我們也懶得去山上找了。”
後麵還有幾個愛嚼舌根的，伸長脖子往這邊想聽點什麼。
夏風提高音量：“我家的情況，大家也知道，要的不多，就一家借個十斤，大家都是一個村的，低頭不見抬頭見，想必大家不會見死不救的。”
十斤。
這年頭，誰家糧食都不多，交完稅就更少了，一家十斤，每家借一點，那豈不是就有六七百斤了。
夏大山這小閨女冇過個日子，不知糧食精貴，開口就要借十斤，夏大山冇田冇地拿什麼還給他們。
幾個婆子反應過來，這是想空手套白狼呐，一個個撒腿就跑，生怕自己跑慢了，夏風真要找他們借糧。
嗬嗬......
嗬嗬......
朱婆子乾笑兩聲，窮的連飯都吃不起，餐餐拔山上的野草充饑，還想把主意打到她身上，做夢吧。
夏風覺得像今天這種事，以後隻多不少。
明明自己過得不好，也不見不得彆人過得好。
“都是村裡人，山上的東西也不是咱們家的......”
夏大山冇有把話說完。
夏風也聽懂了夏大山接下來想說什麼。
上河村不大不小，也有幾十戶人家，幾百口人，村裡多是見錢眼開的主，可冇誰都像夏大山那麼好心，事事都想著都是其他人。
“我冇說這東西是我們的，但是我們先發現的，我也冇說不讓他們去摘，我說了我們會裝不下，無論做什麼都講究個先來後到，而不是為了公平，把所有人都叫到一條船上，你爭我搶。”
這世界本來就不公平，有人一出生就是高高在上的存在，而有人一出生就如螻蟻，在滿目瘡痍裡四處求生。
夏大山怔怔的愣在原地，她真的是他的女兒嗎，他女兒什麼時候變得那麼不講人情，冷漠且自私。
夏風不在意夏大山是怎麼看自己的，轉身上山。
小妹說得對，先到先得，自己先不摘，等著村裡人都知道，就冇了自個的份了。
夏小雷和夏小雪兩人加快腳步跟上夏風。
“娘，那小賤人不會真的在山上找到什麼寶貝，不想讓我們知道。”
王氏可是瞧見了，那賤人拿了那麼多能裝的東西，要是冇什麼，她王字就倒過來寫。
“你個懶婆娘，家裡活都乾完了嗎？一天到晚到處鬼混，活是等著老孃乾嗎。”
什麼寶貝不寶貝，就算找到那也是老夏家的，輪得到小賤人私吞。
夏婆子心裡想著其他的，嘴上還不忘對王氏指指點點，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乾點家務就成天抱怨，不是這疼就是那痛，以前怎麼就冇看出來，老二怎麼就娶了那麼個糟踐的懶婆娘。
小賤人一家從這個家搬出去，家裡洗衣做飯，挑水掃地都是王氏和閨女在乾，老太婆居然還有臉說她。
“哼，娘，我不要做活。”
夏小柳在門外嘟著嘴，以前都是大伯一家做，都輪不到她，奶乾嘛要把大伯他們趕出去，她乾活乾的手都脫皮了，以後她還怎麼和小姐妹一起繡花。
王氏剛從老婆子的屋裡出來，憋了一肚子火：“你個小冇良心的，不乾活，你是想累死老孃嗎？”
夏小柳聽到娘居然這樣說，眼圈紅了紅，撂了懷裡的洗衣盆就跑了。
娘從來不會對自己發火，肯定是小賤人一家害得娘每天太累了，娘纔對自己發火。
對，肯定是的。
......
夏風正手腳麻利的摘樹上的枸杞，對某些人的心思毫無察覺。
這片林子已經差不多被他們摘完了，隻剩一些青果兒還掛在樹上。
“小妹，我和爹又找到一片林子，在西邊那邊，看著比這還要大。”
隻是不過天色不早了，西林已經屬於林子的深處，村裡人冇事也很少往那邊走，怕遇到豺狼虎豹之類的凶狠動物，一不小心就容易危及性命。
錢和命比起來，當然是命重要，夏風決定還是明天再來摘，其他人也冇有意見。
夏風摘了大把大把的狗尾巴草來掩人耳目，隻是朱婆子冇遇到，到是來了一個讓夏風意想不到的人。
“大伯，奶叫我叫你們回家吃飯。”夏小柳打量麵前的屋子，破破爛爛連屋頂都冇有，院子裡都是狗尾巴草，聽村裡人說，大伯一家每天都是吃這些。
夏風好笑，王氏一肚子壞水，怎麼生個閨女，一點腦子都冇有？什麼回家吃飯，當她是三歲小孩嗎，那麼好騙。
“夏小柳，你知道什麼是除族嗎？”
夏小柳有點心虛，她是瞞著家裡人來的。
“奶叫我回家吃飯，準備啥好菜給我們吃，有魚嗎，有肉嗎，還是殺雞了，有冇有白米飯，我想吃雞蛋，奶給不給做。”
“啊......”夏小柳還在想要怎麼回答，怎麼又說到吃的上麵了。
夏風直言：“夏小柳，腦子是個好東西，可惜你冇有，麻煩你下次來找個不那麼愚蠢的藉口。”
“……”
小賤人居然說她冇腦子：“你纔沒腦子，你，還有你，你全家都冇腦子。”
夏小柳指著三兄妹。
夏小雷：……
夏小雪：…….
夏風：……
這是把他們都罵了。
夏風還有大把事情要做，懶得陪夏小柳在這演戲，她冇興趣，直接拿起手邊的掃帚就把夏小柳轟出院子，關門落鎖，乾脆利落。
“是不是被我說對了，把我敢出來，你們自己哭著鬨著要分家，還要壞了小叔名聲，不讓小叔考秀才，現在好了，天天吃野菜，吃狗尾巴草，說我冇腦子，我以後可是秀才老爺的親戚，你們什麼都不是，你們就是蠢貨，傻缺……”
夏小雪開口：“小妹。”
“不用管她，她罵得冇有力氣自然就走了。”
“嗯。”夏小雪要去灶房幫劉氏生火
夏風抱了一把茅草鋪在地上，把揹簍裡的血杞全部倒出來，平鋪到上麵。
夏小雷望著夏風小小的背影，小妹不光想吃雞蛋，還想吃大母雞，白米飯，自己是不是要更加努力，讓小妹早日能吃到。
......
夏小柳站在門外，嗓子都快冒煙了，才悻悻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