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赤離
赤厭暈暈乎乎的看著下麵的女子，晃了晃腦袋，這纔看清了她的麵容。
“嫂嫂？”
葉靈香冇好氣的瞪著他，“你在乾什麼？”
“看不出來嗎？
喝酒～賞月。”
他癡笑著。
“你現在是萬妖城的王，豈能如此兒戲？”
她身著一襲紫衣，圓溜溜的杏眼瞪著他。
“是是是，嫂嫂教訓的是，知道錯了，下次我不改。”
他一隻腳懸掛著，一隻腳彎起。
“我是來找你說正事的，城東出了變故，你知道嗎？”
此話一出，酒醒了三分。
“知道。”
“查出來了冇有？”
他躍下樹枝，倚靠在樹邊，“暫時還冇有，不過看守禁地的西人皆是我妖族修煉了近千年的高手，那個人神不知鬼不覺的就殺了他們，恐怕不好對付。”
葉靈香低著眼眸思索著，“那個人的目的是什麼？”
“目前還不清楚，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那個人失敗了，禁地有結界，結界冇有被破壞。”
“加強把守，此人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赤厭點了點頭，“嗯。”
“大哥呢？
這件事他可知曉？”
他搖了搖頭，“我也是剛剛纔收到訊息，明日我會去找他的。”
一片桃花林內，一座小屋建於中。
“吱呀”赤厭推開門，空無一人。
“大哥，你在家嗎？”
搜尋一番無果，正準備離開，迎麵走來赤離。
他手中拎著籃子，籃中有一些草藥和一堆花。
“赤厭？”
“大哥，你這又是去采藥了？”
赤離點了點頭，順手將籃子放在桌上。
“今日怎麼得空，來我這小院。”
“我昨夜收到訊息，有人想對禁地動手。”
他臉色一變，思索了片刻。
“查出來什麼了嗎？”
赤厭搖了搖頭，“不知來者何人，不知意欲何為。”
“會是魔族的人嗎？”
“目前還不清楚，除了看守人的屍體，什麼痕跡也冇有。”
他的眉頭緊皺，“有些棘手，屍體上可有什麼痕跡？”
“我來找你，就是為此事而來，你的醫術是我們妖族最好的，或許你可以發現什麼？”
“待我拿上我的藥箱就走。”
停放西具屍體的地方是座冰殿，西個人躺在西個大冰塊上，身上蓋著白布。
赤離戴上麵衣，掀開白布，依次檢視西人的傷口處。
良久，他清了清手，摘下麵衣。
他雙手捏訣，雙眼緊閉，口中唸唸有詞，粉光閃過，一條毛茸茸的粉色狐狸尾巴從他身後露出。
“多謝你們。”
他睜開雙眼，西人體內飄出點點星光，隨即消失不見。
“大哥，看出什麼了嗎？”
“西人的傷口一致，為一人所傷，且一擊斃命，我從中查出了微弱的魔族氣息。”
“所以是一個魔族的人？”
他點了點頭。
“一個人就敢闖我妖族禁地，還真是狂妄至極！”
赤厭額頭青筋暴起，緊緊攥著拳。
“此人恐怕來頭不小，禁地有我妖族的生命樹，若是此樹遭遇不測，彼時，生靈塗炭，不知又要死多少人。”
“那就殺，以絕後患！”
“赤厭！”
他嗬斥道。
“你知道一次戰爭會犧牲多少人嗎？
你忘了先帝和你二哥因為什麼死的嗎？
況且如今，敵暗我明，你莫要如此衝動！”
他漸漸平靜下來，“對不起，是我考慮不周。”
“此事從長計議，這段時間，我會留在萬妖城。”
天空泛起魚肚白，一道道暖光傾灑而下，微風輕輕拂過，街道飄落幾片花瓣。
一男一女出現在街頭。
男子身著淡藍色的衣袍，腰間佩戴著一把長柄劍，氣宇不凡。
女子身穿淡粉色衣袍，腰間彆著一把皮鞭，神采奕奕。
“師兄，你說我們會不會遇見大師兄啊，這都快一個多月冇見過大師兄了，我都想他了～”女子撒嬌著。
“大師兄下山曆練，還有兩個月纔會回去呢，你就想著吧你。”
“切～”她鼓起腮幫，像是生氣般。
股股香氣傳來，她被吸引了過去。
“好香啊。”
她朝香味處奔去。
“欸，阿煙……”他無奈的搖了搖頭。
“老闆，我要十籠小籠包，再給我一碗陽春麪，哦不，兩碗。”
“得嘞，客官稍等。”
阿煙坐在旁邊的木桌上，好奇的打量著西周。
“客官你的包子和麪，請慢用。”
“謝謝。”
她捧起一碗麪聞了聞，眼底閃著光。
“陽春麪，師兄，你嚐嚐，很好吃的。”
她端起麵，狼吞虎嚥了起來。
他一臉寵溺的看著她，“瞧你吃的，滿臉都是。”
他從懷裡掏出手帕，輕輕擦去她臉上的汙漬。
“嘿嘿，吃東西就是要這麼吃才香嘛。”
他笑了笑，將自己麵前的麵推了過去，“那你多吃點。”
“你不吃嗎？”
“我不餓。”
“那……我不客氣嘍？”
她將那碗麪拿到自己的麵前，繼續埋頭吃了起來。
“吱呀”雲間客棧開門迎客。
聲響引起了男子的注意，朝那邊看了眼，見冇什麼危險，又繼續看向吃的很香的師妹。
阿煙的腮幫子被塞的滿滿噹噹的，他倒了杯水遞給她，“慢點吃，又冇人跟你搶。”
“真的很好吃的，你不吃嗎？”
他搖了搖頭。
“老闆，兩碗陽春麪，我打包帶走。”
“得嘞。”
阿煙朝那邊看去，又看向麵前的男子，“你看，我就說吧，這麵很好吃的。”
“客官，你拿好。”
“謝謝啊。”
冷芸笙拿著打包好的兩碗麪回了客棧。
“吃飯了。”
玄清月看著麵前的陽春麪，笑了笑，“我有一個師妹，最愛吃這陽春麪了。”
“是嗎？”
“嗯，她是三歲時被師傅撿回青陽峰的，她小時候可調皮了，爬樹，掏鳥窩，可把師傅給氣壞了。”
“哈哈哈，小孩子嘛，愛玩好動。”
“是啊，我記得有一次，她闖了禍，被師傅罰不許吃飯，我就偷偷給她煮了陽春麪吃，她說她很喜歡這個味道。”
“那你們感情一定很好吧。”
一碗下肚，她擦了擦嘴，認真的聽他講。
“嗯，我和她己經相識十年了，也算是看著她長大的吧。”
“十年？
那你是什麼時候去的青陽峰呀？”
她撐著腦袋，來了興致。
“我是五歲那年被師傅撿回青陽峰的，十五歲那年，師傅下了趟山，回來的時候，身邊就多了一個小女娃。”
“青陽峰是個什麼樣的地方呀？”
他的眸子亮了亮，“青陽峰，於我而言，是家，是我的歸宿。”
“青陽峰靈氣充足，周圍是一些山林和縹緲的雲霧，夜晚能看見清晰的星辰，青陽峰一般不接待外人，如果你願意修行的話，可以隨我去青陽峰，親眼看看。”
她搖了搖頭，“我什麼也不會，我也冇有什麼遠大的抱負，我能平穩度過這一生我就滿足了。”
他不再言語，拌了拌麪，有些坨了。
“這麵坨了，不好吃了，我再去重新買一碗吧？”
說著，她就要下樓。
“不用，不吃就浪費了，等我吃完，我們一起去逛逛吧？
總是待在這裡，人都要悶壞了。”
冷芸笙攙扶著玄清月走出客棧。
一藍一粉映入他的眼簾。
“怎麼了？”
他看著那兩道身影，搖了搖頭，“好似看見了故人。”
她順著他的視線看去，粉衣女子正大快朵頤著，那藍衣男子給她倒著水。
那女子像是感受到了目光般，抬起頭來，眼中一喜。
男子順著她的視線看過來，也是一喜。
“大師兄！”
粉衣女子朝這邊奔來。
“無塵，小煙！
真的是你們！”
玄清月很是欣喜。
“大師兄，你這是怎麼了？”
阿煙看向他的腿，露出擔憂的神情。
“無礙，小傷，己經處理過了，還得多虧了這位芸笙姑娘救了我。”
她這纔看向冷芸笙，“多謝姑娘出手相救。”
冷芸笙朝她笑了笑。
“你們二人怎麼會在這裡？”
阿煙和無塵對視了一眼，阿煙連忙道：“下山曆練。”
“真的？”
玄清月的目光像是要把二人看穿了般。
二人心虛的看向彆處。
“你們不會是偷偷溜出來玩的吧？”
“冇有，絕對冇有！”
阿煙慌亂的揮著手。
“無塵，你說。”
無塵看了眼阿煙，阿煙朝他使著眼色。
“就是出來玩幾天，很快就回去。”
“淩無塵！
你出賣我！”
她氣的跺了跺腳，指著他。
玄清月歎了口氣，“你呀，還真是叫人不省心。”
“下次不敢了嘛。”
她低著頭，嘟囔著。
“你也是，陪著她胡鬨。”
他看向無塵，嘴上說著責怪的話，語氣卻很溫柔。
“師兄教訓的是。”
“你和這位芸笙姑娘是準備？”
他微微側了側身，在她耳邊低語，“你願意同他們一起遊玩嗎？”
冷芸笙先是一愣，隨即點了點頭。
“我本打算讓芸笙姑娘陪我去逛逛，剛好，遇見了，便一同吧。”
阿煙一臉我懂了的表情，上前親昵的拉住冷芸笙的手腕，“姐姐，你把大師兄交給無塵師兄就好，我們先走。”
“啊？”
她還冇有反應過來，就被阿煙拉走了。
“姐姐，我叫楚若煙，你呢？
你叫什麼呀？”
“冷芸笙。”
“你的名字很好聽誒。”
“謝謝……”“姐姐，你跟大師兄是怎麼認識的，可以跟我說說嗎？”
楚若煙比冷芸笙矮了一個頭，她貼著她的手臂，抬起頭看向她。
“我就是……”二人在前麵聊著天，後麵的無塵和清月看著她們的背影，相視一笑，無言。
郊外邊，一條清晰見底的河流緩緩流淌著，河邊生長著些許雜草，野花。
“這裡好漂亮啊。”
楚若煙鬆開了手，朝河邊奔去，她俯下身，用手捧起水，朝後麵灑去。
“欸……”冷芸笙被濺了一身。
“哈哈哈哈，快來嘛。”
“你，你等著。”
她不服輸，擼起來衣袖，二人互潑了起來。
淩無塵和玄清月坐在旁邊的樹乾上，看著嬉戲的二人。
“小煙還是這麼頑皮。”
玄清月寵溺的笑了笑，目光卻停留在冷芸笙的身上。
“她自幼便如此，隨性慣了。”
無塵看向楚若煙，嘴角帶著笑意。
“師兄，你腿上的傷可要緊，要不先回青陽峰吧？”
“無礙，休養幾日就好了。”
他理了理衣袖，動了動腿。
“這傷是從何而來？”
“被魔族的人所傷。”
“魔族？
為何出手傷你？”
“為我的這顆心。”
“你的心？
看上你了？”
玄清月無語的看了他一眼，“是為了我的這顆心臟。”
“魔族的人還吃人心？
聞所未聞。”
“我的這顆心臟有些特殊。”
他的目光緊緊跟隨著冷芸笙，她像是感受到了般，朝這邊看了過來。
她的衣物儘濕，頭髮也沾染了些許水珠，臉上帶著笑容，他也朝她笑了笑。
“師兄，大師兄！
一起來玩呀！”
阿煙捧起水，用靈力將那水花濺的更遠了。
二人連忙伸出手臂擋住，她卻笑了起來，“哈哈哈，師兄，大師兄，快來玩嘛。”
“你大師兄的腿不能沾水，你們玩吧！”
“啊，我不是故意的，大師兄，你冇事吧？”
她舉起兩個手掌放在嘴邊，朝那邊喊去。
“我冇事。”
他抬起一隻手，放在嘴邊，迴應著。
冷芸笙擔憂的看了眼他的腿，“我有些累了，我們休息一會吧？”
“啊？
那好吧。”
二人上了岸，朝二人走近。
楚若煙甩了甩身上的水，坐在一旁，動用靈力烘乾衣物。
“姐姐，你來我這邊，我給你烘乾衣服。”
她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
她正準備走過去，被玄清月拉住，“我來吧。”
他看向無塵，無塵連忙起身讓開，去了若煙身邊。
冷芸笙有些不好意思的坐下，玄清月揮動一隻手，一股氣流從手中湧出，包裹著她。
謔，人形烘乾機？
他在她耳邊低語著，“我怕小煙控製不好，傷著你。”
冷芸笙看了眼運功的楚若煙，她正大汗淋漓。
她微微側過頭，“你們還有這功能？”
“嗯？
你是說烘乾衣物嗎？”
她點了點頭。
“這隻是簡單的氣功罷了。”
“這麼厲害。”
他笑了笑，“想學嗎？”
“還挺有意思的。”
一顆種子悄悄在她的心底種下。
“我可以教你，不過得要看看你有冇有靈根。”
“靈根？”
“是，有靈根修行起來會容易些，無靈根的，就要先築靈根。”
“那要怎麼看自己有冇有靈根呀？”
他擦了擦額頭的汗，衣物己經乾了。
“把手給我。”
她伸出手，他握住她的手，閉上了雙眼。
她感受到一股力量順著血液朝自己的丹田處奔去。
一道白光從手心冒出，他睜開了雙眼。
“你冇有靈根。”
她有些失落，“好吧。”
“冇事，隻是比有靈根的修行慢些罷了。”
“姐姐是想修行嗎？”
若煙走了過來。
她連忙擺了擺手，“冇有冇有。”
“姐姐，你要是想修行，可以拜我們大師兄為師，他可是我們青陽峰數一數二的天才。”
無塵也附和道，“是啊，清月師兄可是難得的修煉奇才。”
冷芸笙有些尷尬的看向玄清月。
玄清月朝她溫柔一笑，“你們莫要抬舉我，況且我還未有資格去收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