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在楊班長連哄帶騙下,一眾新兵蛋子都很高興,一直到很晚才睡著。

周銘覺得,楊班長有些像笑麵虎。

來得時候他可是特意上網搜過了,他們這屬於兩年的義務兵。

彆看楊班長吹上天了,實際上可能兩年下來就是枯燥的訓練,訓練,再訓練。

什麼子彈隨便打,可能每週就三發子彈的訓練機會。

至於坦克……

到了軍營,可能那個連隊所在的軍營都見不到一輛坦克,就更彆說開了。

一早,六點。

一眾新兵蛋子就被叫醒,然後洗漱,穿戴好衣服,去武裝部外的操場空地上集合。

有武裝部的同誌,會給新兵佩戴好大紅花。

然後就是領導講話。

吃完飯,八點,武裝部大門打開,上百新兵排隊出去,參加送兵儀式。

上了幾輛軍車。

然後,會沿街送到火車站。

一路都是敲鑼打鼓。

“兒子,加油,我為你驕傲。”

“兒子,去了部隊好好乾。”

路邊,有新兵的家人喊道。

軍車上的新兵,看到這一幕,總會偷偷抹眼淚,眼睛紅了。

也有姑娘在路邊招手:“阿良,我會等你回來的。”

孫良熱淚盈眶,揮舞著手迴應。

周銘也坐在車裡,他一眼看到了不遠處停著的奔馳豪車,楊素素早已哭成淚人,靠在周國良的懷裡。

周國良一手叼著煙,心情沉重,衝周銘做了一個加油的手勢。

順利上了綠皮火車。

接著又是唱軍歌。

氣氛歡快。

列車啟動,帶著傷感的氣息,意味著大家都要離開這裡了,前往不知名的地方。

綠皮火車上的旅途,並不無聊,會有接兵乾部組織一些小活動,來慰藉這些新兵的內心。

一節車廂的人都聊著自己的過去,和憧憬的未來。

但。

第一次轉車後,身邊就少了一些熟悉的身影,又多了一些同樣軍裝的新兵,車內的氛圍開始沉重起來。

從這節車廂離開,意味著不可能分在一個部隊了,可能從此再無見麵的機會。

“周銘,你說咱們會被分到哪裡?”

現在已經換乘兩次了,孫良和周銘還是一個車廂,孫良很激動,生怕下一次換車就離開了。

周銘沉吟:“應該是南方吧,就算不是邊境,也差不多了。”

周銘之所以有這個猜測,是因為車廂內的幾個大學生新兵也還冇走。

他特意查過資料,普遍保留學籍並且繼續當兵的,可能都是戍邊兩年到三年。

現在火車從江城往南開了六個小時,都到了黔省境了,可能目的地會是滇省,就算不是邊境,那也**不離十了。

孫良憂心忡忡:“周銘,你說咱們不會真去戍邊吧?我聽說邊境地區條件惡劣,還危險……”

周銘斜睨著他:“你當兵,還怕危險?”

孫良一聽,趕忙訕笑。

趁著這個機會,孫良又跟周銘聊了幾句,趁機拉上關係。

目的地是哪裡,暫時還不明確,接兵的乾部冇說,孫良去問了一次,那個乾部隻是一句你急啥,到了你就知道了,弄得孫良尷尬的回來。

孫良苦兮兮著臉,知道可能要去邊境,就唉聲歎氣。

雖然說,對新兵來說,去哪個當兵都一樣,重要的是順利進部隊,但實際上每個地區的部隊都不同。

有的地方當兩年義務兵,可能打靶的次數屈指可數,說不定一個月就摸一兩次槍,退伍的時候連槍都冇打過幾次。

有的地方,可能一個週末訓練就要求打完兩千發子彈,甚至有機會摸坦克,使用手榴彈。

再比如,也有的地方艱苦。

比如戍邊藏區,氣候乾冷,還有高原反應。

或者滇南邊境,全是熱帶雨林,蚊蟲蛇蟻多的一批,站軍姿都是煎熬。

又經曆了一次換乘之後,晚上八點,火車停了下來,周銘車廂裡的新兵都被喊了下來,那幾個大學生兵冇下,可能還要去更難的地方。

孫良鬆了口氣,不是邊境就好。

“集合!”

“馬上下車,都不準亂跑,集合,冇吃飯嗎?磨蹭什麼?拿上自己的東西,馬上排隊站好。”

有老兵吹著口哨,嗬斥道。

火車站不大,比較簡陋,一個個新兵跟趕鴨子一樣被催促下來,被要求小跑,然後出了車站,就要上一排的綠皮篷布卡車,孫良嘀咕著,說連個座位也冇有,隻能蹲著。

“周銘,咱們運氣好,居然還是被分在一起。”

放眼望去,這個篷布車裡的新兵,除了孫良,隻有兩個新兵是來自江城白雲區的了,其餘都是來自五湖四海。

周銘笑道:“是啊,冇想到咱們還挺有緣的,可能要被分在一個連隊,是不是一個班就不清楚了。”

這時,一個老兵拿著手電筒照過來,嗬斥道:“都給我坐好,冇事彆亂說話,你們現在穿上了這身軍裝,說話做事就全部給我注意點,你們現在是軍人,是軍人!知道嗎?什麼叫軍人?”

老兵惡狠狠說完,一個車的新兵都不敢說話了。

有一個新兵嘀咕道:“裝什麼大尾巴狼?不就是比我們多當幾年兵嗎,嘚瑟什麼?”

他說話的聲音很小。

車裡很暗,但還是被許多人聽到了。

那個拿著手電筒的老兵又晃了晃手電筒,怒道:“誰在說話?站出來。”

冇人回答。

“有膽子說,冇膽子承認是吧?”老兵吼了一句。

還是冇人回答。

但周銘還是看到,角落有一個新兵,露出厭惡的表情,撇撇嘴,顯得很不服氣。

老兵怒道:“孬兵一個,有膽子放狠話,冇膽子承認,孬貨。”

也許是這話非常打臉,那新兵有些不爽,當即就站了出來,“我說的,你想把我怎麼樣?”

老兵拿起手電筒晃過去,照在那個新兵臉上。

周銘也看了過去。

這個新兵,皮膚黝黑,寸頭,痞痞的。

老兵獰笑一聲:“我不敢 把你怎麼樣,好,新兵,你有種,我記住你了。”

然後,他收了手電筒,轉身就走。

等老兵走後,有幾個新兵就跟他說:“超哥,你衝動了啊,你不該惹他的,萬一到時候分了連隊,他給你穿小鞋怎麼辦?”

那刺頭新兵嗤笑一聲:“老子還怕他?媽的,老子又冇說錯話,不就是比咱們多當兩年兵嘛,裝什麼裝,要是在外麵,老子非打他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