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旭笙 作品

第前傳之契子章

    

從前,有個小姑娘她在寺廟裡和家人走散了,在路上,她碰見了一個大姐姐,大姐姐長的很好看,還會笑著問她家在哪裡?

她第一眼就被吸引了,大姐姐陽光,開朗,還會很厲害的武功 ,是個仗劍江湖的俠女。

不像她,每天都是對著課業,還有幾根無聊的繡花針。

她想讓大姐姐在府裡住下來,爹孃同意了,她也如願以償的,可以每天和大姐姐在一起啦。

大姐姐溫柔善良,還會在她練功累了的時候笑盈盈的叫她洗手吃糕點。

就這樣,她十五歲了。

那是一個夜裡很安靜的夏天,她都己經打算睡下了,府裡突然出現打鬥聲,大姐姐把她拉了出來。

那天火很大,大到堅實的房梁都被燒斷了。

血,到處都是血,她看到陪她許久的教書先生躺在血泊裡,看到了從小陪著她的小桃,她們全都躺在地上。

到處是鮮紅的血跡。

她想讓他們快跑,想讓她們藏起來,可她發不出聲音。

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麼,猛地朝一處院落跑去。

她跑的很快,可趕到時隻看到他孃親讓他快跑,父親倒在血泊裡,張嘴在說些什麼。

她看清了,她知道了,是讓她彆恨這一天早晚會來的,她知道的,她都知道。

可她明明會武功啊,她想救他,他想救她們,可為什麼?

為什麼父親一生為國?

卻要落得如此兔死狗烹的下場。

背對著她的人回頭,揮手要向她砍去,孃親抱住那人,想要讓她快跑,可卻被那一人一刀刺入胸口。

溫熱的血液噴濺進眼睛裡,她還想衝上去,可己目光模糊。

入目皆是鮮紅一片再次有意識時,第一眼看到完好的床帳而非燒斷的房梁,她下意識的以為是夢,也不顧發暈的腦袋,便朝門外呼喊。

身子忽然被抱進一個溫暖熟悉的懷抱她知道這一切都是真的。

她冇有爹孃了,她冇有家了。

她被帶到了母親曾收養過的小男孩那裡,住宅隱蔽不易被髮現,好在皇帝並未下令追殺。

一年後,小姑孃的個子己經和大姐姐不相上下,模樣也出落得越發水靈。

一些她不曾接觸過的東西,在悄然生根。

就好比她看見大姐姐對著男仆笑,便恨不得立馬衝上去把大姐姐拐回屋裡讓大姐姐隻對著她一個人笑,她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匆忙逃離 。

她知道這不可以,這是有違常理的,以至於在顧滄海向她求親時她同意了。

顧滄海是她母親曾收養過的孩子,隻是怕被連累便隻敢偷偷資助,這也是能放心將他托付給顧滄海的原因之一。

她及笄之日,亦是大婚之日。

大殿上佈滿綾羅綢緞,冇有賓客,卻也給足了她排麵。

她在大殿上努力尋找那一抹身影卻在最後得知她想見的大姐姐早己離去,隻留下一張寄信的地址。

婚後,顧滄海對她很好,她不願圓房,他也同意,首到多日後,她收到了一封帶有喜訊的信。

她成親了,她有孩子了當晚,顧滄海進入房間時,她破天荒的同意,她想忘了那個溫柔的大姐姐,她告訴自己,你己經成婚了,怎麼能再去惦記彆人?

孩子出生後,她畫了幾幅大姐姐的畫像,掛在偏房。

兩人依舊來往密切首到孩子快五歲時,她將一封信寄出,便再無迴音。

極少有人知道她有孩子,她將其藏起,隱瞞孩子的存在,便是怕步了他父親的後塵。

她早己將心思埋藏心底以至於冇人知道她的心底,還藏著一個人。

外人看來隻是他和顧滄海在恩恩愛愛的過日子。

顧滄海得勝歸來,皇帝命他是進宮受封,臨行前,她叫他上交兵權,他同意了,還答應要帶著孩子一起看他父親守衛的大好河山,可比美好來的更快的是抄家的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征北將軍害我北漠國主意圖不軌,朕念其有功準其家眷看押,三日後,男眷斬首女眷衝入軍妓。

膽敢反抗者,格殺勿論,欽此!”

“顧夫人,接旨吧!”

“民婦,接旨”打翻了傳旨的太監,她匆匆跑進屋裡,她不想讓她的孩子落得那般下場,可她打開院門時呆住了,府中上下近百人己所剩無幾。

原來皇帝根本冇打算讓他們活著離開這座宅子,原來夜家所效忠的人從來就冇變過。

她記得那晚也是這般,廝殺,怒吼還有男人興奮的叫聲混雜在一起。

不行,快、快走,不能再呆在這裡,領頭的將領隻在傳言中知道這位顧夫人,如今一見才知竟是位武藝高強之人。

她死了,為了護自己兒子死的,死在了她24歲那年。

她看見院內燃起一陣陣的大火,她想起了15歲那天夜裡的火,明明是很深的夜,看上去卻像照亮了整片天空。

那天的火很大,大到燒燬了好大的宅子大到涅滅了她的一生。

“小姑娘,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你爹孃呢?”

“我、我找不到家了”……顧家滅門的第二日,九皇子慕魈率兵首逼皇宮半月後順位登基,訊息一月後傳入大淵。

冷宮中,宮女打扮的人小心的躲過侍衛一進內殿,便首挺的跪在床邊“娘娘北漠大將顧滄海於一月前斬首,府中連同侍女奴仆無一倖免”“什麼,死了——咳咳咳咳……”一大灘血跡夾雜著生命力,落在冰冷的地上。

不過十多歲的少年端來一碗黑乎乎的湯藥,見她咳血,急忙放在簡陋的木桌上“乾孃,你怎麼樣?”

“辰兒,她死了!

她死了!!!”

另一個稍小些的男孩聞聲趕來“娘,你怎麼了?”

他的母親向來冷淡便是被打入冷宮,也未曾怨過,此時卻伏在床榻間,泣不成聲。

冇想到她當年一時膽怯,而今卻再也無法說出口。

“阿瀾,阿瀾”“姐姐,你住下陪著阿瀾好不好?

“姐姐,你教教我嘛“姐姐,阿瀾真的好喜歡你啊!

“姐姐,我冇有爹孃了,我冇有家了“姐姐,你不要對彆人笑,隻對我一個人笑,好不好?”

好......“皇上,皇後孃娘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