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失蹤
糰子被喂的很好，身子圓滾滾的絲毫看不出之前的樣子。
偶爾捕獵也不過是玩性大發，雖然薑染黛每次都耳提麵令。
但是對方圓滾滾的身子一扭，下次照舊。
好在糰子隻是玩，每次被髮現後就會把獵物放到一旁。
被捕的多半都是小鳥，鬆開後就倒在地上緩許久才能顫顫巍巍的站起來。
然後快速飛走逃命。
稍微膽子的大一點會享受到一頓豐富的穀物和點心。
這是作為糰子主人能做的為數不多的補償了。
不過到了後來有幾個混熟的鳥兒就會故意來到附近，引誘糰子捕獵然後白吃一頓美食。
一樣的遊戲玩多了也就膩味了，糰子看著熟悉的鳥兒，有時候對方飛到自己麵前都懶得動彈一下。
但是今天不知道怎麼回事又開始了捕獵。
想來是新來的鳥兒吧。
糰子把小鳥放到桌子上。
薑染黛剛想照例批評一下對方的時候卻被一側如月的驚呼聲給打斷了。
“小姐，有血！”
如月嗓音微高，指著小鳥身下顏色有些深的石桌。
石桌雖然是灰色的，但被鮮血浸染的地方十分醒目。
薑染黛小心地把桌上的鳥兒給拿到手中。
羽毛是黑藍色的，被鮮血濡濕後顏色更加深了。
白皙的手指不可避免的沾染了鮮紅。
伸手撥開腹部絨羽，裡麵果然有一道傷口在往外滲血。
·室內燃著蠟燭，微黃的燭光落在每一處。
來回的腳步聲，說話聲和吱呀的關門聲都讓暮棲感到格外的煩躁。
李公公的差可真是當夠了，竟然在他休息時如此吵鬨。
今日在顯慶殿內也是。
想到這思緒猛然頓住，腦海中閃過不少的畫麵。
藍天，翅膀，還有一個巨大的貓，另外還有一句‘不要吃不乾淨的東西’在腦袋中反覆循環。
他好像做夢變成了鳥？！
暮棲睜開眼，映入眼簾的就是幾根杆子。
透過杆子，並不是熟悉的萬乘宮。
房間不大但是佈置的卻格外溫馨。
右側放著一個黃梨花木雕刻蝴蝶和芍藥的羅漢床。
頂上從上而下被淡青色的月影沙籠罩著。
兩側的鉤子把床紗勾起，整個床鋪一覽無餘。
床上鋪了厚厚的軟墊子，枕頭不同於常見的形狀鬆軟，平整。
對麵放著一個梳妝檯，上麵放著一個碩大的銅鏡，可惜銅鏡太低了。
暮棲並不能看到自己現在是什麼樣子。
另外一側放著一個精美的鏤空屏風。
房間的裝飾無一不顯示主人是一個女子，並且還是一位家中富貴的女子。
暮棲整合了一下目前的資訊。
他不知道為何，變成了一隻鳥。
然後又不知為何飛出了皇宮，差點命喪貓口。
想到這，暮棲觀察了一下自己。
鳥身極大的限製了他從上往下看的視野，雖然看的不太明顯，但是腹部處還是隱約看到了一圈圈的白。
對照的地方大約是他身體受傷疼痛的地方，想來是己經被包紮好了。
身體往常的異樣全然消失了。
他甚至連腹部的疼痛都感覺不到了。
暮棲有些搞不清現在的狀況，但是他突然從宮內消失一事宮內自然不會太平。
當務之急是要想辦法快點變回去，然後回到皇宮。
兩次的不知為何顯然不確定性太高，這種不能掌控的感覺讓人格外不舒服。
暮棲猜的冇錯，皇宮內確實亂了。
但是也並冇有亂到人儘皆知的地步。
皇宮內，看著比往常多了一倍的巡邏士兵過路宮女太監們總是控製不住投去目光。
等走遠了就湊在一起嘀咕發生了什麼。
於此同時，原本空蕩蕩的顯慶殿內站了不少人。
殿內隻有士兵們的翻找聲。
李德全哭喪著臉站在一旁，大氣也不敢出。
隻覺得自己的腦袋涼颼颼的。
大殿中央，太皇太後被宮人攙扶著站在殿內。
陳嬤嬤遞了個眼色給一旁刷刷流汗的年輕胖子。
李德全會意立刻從一旁搬了個椅子過來。
順帶讓人帶了張桌子。
上麵擺了一壺茶水。
李德全：“太皇太後先坐下吧！”
陳嬤嬤也應聲“您先坐下吧！
今早起來腿上就不太舒服，太醫說了要少站些。”
被勸慰的人並冇有依照兩人所言坐下，麵上帶著焦急。
“皇帝不見了，你讓我怎麼能坐的下來！”
著急的竟是連自稱都忘記了。
陳嬤嬤開口勸慰“陛下乃是天子，必有玄鳥仙人庇護。
太皇太後還是要多注意自己的身子，要是陛下得知想來也會心疼的。”
太皇太後搖了搖頭，這種話她現在並不想聽。
“李德全，過來。
你再給哀家說說，我的孫兒到底是怎麼不見的！”
被喊的李公公欲哭無淚。
陛下讓他把奏摺給幾位大臣送去，他出殿門還冇一盞茶的功夫。
再次端著東西進去的時候裡麵就冇人了。
原想著陛下去一側的耳房小憩，結果進到耳房內也冇見到身影。
上去一看，地上落著的黑衣不正是陛下今日穿的麼？！
李德全眨了眨眼，拾起落在地上的黑衣，裡麵露出一片白，是裡衣。
陛下這是被刺激到了所以……剩餘的李德全冇敢再想。
過了一會兒，遲鈍的腦袋纔開始轉動。
陛下他，不見了！
而且那人不僅帶走了陛下，走時還脫了陛下的衣服，赤條條的把人給帶走了！
砰的一聲。
剛坐下的人拍案而起。
“荒唐！”
太皇太後臉上全然冇有以前的慈祥和善，雙目滿是怒氣。
除了正在搜查的人。
大殿內其餘的人刷一下全都跪下了。
堂堂一國君主，竟然在宮內丟了！
領頭的侍衛走了過來，行了個禮。
“說！”
話語言簡意賅。
“啟稟太皇太後，殿內並未發現任何蹤跡。”
侍衛垂著腦袋，努力維持著自己的聲音。
“地板呢？”
以前戰亂，皇宮內都會設有地道，方便逃生。
領頭顯然是冇有料到這些，行了禮，然後繼續搜查。
今夜的皇宮註定是無法安寧了。
.夜色靜悄悄的，屋內過於安靜。
所以稍微有點聲音就格外的明顯。
水聲從耳房內傳出。
滴答滴答的。
薑染黛坐在半人高的浴桶內，舀起摻了花露的水往身上澆。
自生病以來她就冇有徹徹底底的洗過澡。
每次都還冇一會兒就被催著起身。
瑩白的皮膚因為熱水而染上微紅。
薑染黛半張臉埋進水中隻留下帶著水汽朦朧的雙眼，咕嚕咕嚕的往外吐著氣泡。
等水稍涼後她這才從裡麵出來。
換上一身寢衣，從耳房出來。
烏髮披散，上麵還有未乾的水珠。
順著髮絲滑落，像是從樹枝上墜落的晶瑩剔透的水珠，隨後隱冇在白色的寢衣上。
肩膀處雖然放了布料，但是一拳難敵西手，肩膀處還是被潤濕了。
緊貼著圓潤的肩頭。
臉上的紅暈還冇散去。
她把頭髮用布絞乾，然後隨意散在身後。
“糰子糰子？”
薑染黛冇在床上看到熟悉的狸花，隻能喊上幾句。